“不過桃哥橙哥就是牛逼。”劉子軒學著評獎時評委老師們的腔調,手誇張地揮著:“第一名還用評嗎?讓我聽聽大家的聲音——”
同學們配合著喊:“桃哥桃哥、橙哥橙哥!”
一陣大笑。
吳昊孤零零坐在第一排,往後面掃了一眼,哼了聲:“無聊。”
高格瞧見了他的樣子,也哼了聲:“有的人就是要自取其辱,你說桃哥一個人的時候他都不成,現在來了個橙哥,當真是梁靜茹給的勇氣啊?圖一什麽啊這一天天的。還別告訴你們,三等獎那新生,穆瓜,我小師弟都比人強。”
都知道他明嘲暗諷的人是誰,很多人回頭瞅了眼吳昊。
劉子軒悄聲說:“學校也夠壞,但凡請外援的,無論好壞都給了個安慰獎,還不如什麽都不給呢,這臉打得......”他捂捂臉:“我都臊得慌。”
“昨天吳昊上台領安慰獎時,那個臉拉的,我都怕他當場哭了。”
“一個班的同學你們能不能別嚼舌根,還一群男的,真服了你們!”楚娓娓擠進個腦袋,嚷道:“散了!”
操碎了心的班長哄散了人群,又小跑去了第一排,拍住吳昊的肩,擺了個笑臉:“別往心裡去,你也是為了班級榮譽,大夥都了解的。”
吳昊默不作聲地把她的手聳掉,悻悻地瞧了她一眼,“起開,別擋我收作業。”
楚娓娓瞧著他狗咬呂洞賓,招人煩不是沒道理的。
剛散的人群,在江野汪橙進教室後重新圍了上來。吳昊正在收數學作業,剛緩和的臉色,在看到他倆之後,重新繃緊。
“桃哥橙哥你倆真是太牛了,以這種高姿態回歸,一個字——颯!”
被打到休學住院本來是件丟人的事,一場開幕式來得恰巧,兩人身上披戴的光環,讓人無視了吊著的那條胳膊。
“躲開躲開。”有人擠進來說:“我憋一早上了,就等著橙哥來才說!”
同學們一邊躲著一邊看他神神秘秘地說:“橙哥多虧了你……孫老師懷孕了!”
大家都愣了一秒,而後一陣爆笑。
看著汪橙愈加冰沉的臉,大家的笑聲逐漸收斂。
汪橙說:“不要開老師的玩笑。”聲音聽起來毫無溫度,他討厭這種玩笑,盡管知道人沒惡意。
不苟言笑的汪橙看起來生人勿近,和昨晚舞台上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說話的人訕訕地解釋道:“真的橙哥,我剛剛路過辦公室聽到的。”
學校裡不但藏不住秘密,它更像一個放大鏡。
汪橙不再說話,坐回位置去,敲了敲江野的桌,江野也便坐了回去。
早讀後的第一節 課是語文。
此時操場上正人聲鼎沸,加油聲震耳,還外放著運動會振奮人心的音樂。
簡直不讓高三狗活了。
老唐講完了課,半笑半不笑地說:“偉人當年在戲台底下讀書,為的就是鍛煉意志力,你們這就控制不住了?來,這篇課文跟著我高聲朗讀,這可是要求全文背誦的。誰先背會,放你們出去看兩眼。”
都知道這是鏡月水花,剩下的時間就算背會也該下課了。
江野仍然背得很拚命,十分鍾後,他高高舉起了手:“唐老師我背會了。”
他得意洋洋站了起來,準備去操場上過過眼癮,叮鈴鈴——
下課鈴響了。
班裡頓時響起一陣大笑。
“收收心吧江野,拉多少名了還想著玩兒。學學你同桌。”老唐抱著教材出了教室。
江野偏頭看著他同桌刻苦的樣子:“我就奇怪了,你不想去看兩眼?”
“想。”但汪橙克制得住。
聲稱克制得住的同桌在大課間就找不到人影了,江野拉起校服的箍口,瞧著自己的手鏈散發著微光,知道汪橙在一百米之內。
他猜想汪橙肯定在操場上,這會兒很多同學都擠在教室後牆的幾個窗台邊,往外探頭探腦,他喊著借過擠了進去。
操場上正在比賽短跑,跑道邊裡三層外三層,烏烏壓壓全是人頭,都穿著校服,根本瞅不見汪橙。
“傻麽?”江野想。除了操場主席台,特教班的窗台邊才是觀看運動會的最佳所在,汪橙指定沒去操場。
汪橙正在辦公室給孫老師號脈。
“正常。”汪橙收回手時,看到袖口裡散發出微弱的白芒,嘴角輕輕上揚了下。
“瞧見沒?汪橙笑了,這小子難得一笑,肯定不礙事的。”老唐寬慰著孫老師。
汪橙頓時斂住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笑容,可能太過明顯,孫老師不由又緊張起來。
幾個月來,她一直在吃汪橙開的藥,沒想到會意外懷孕。發現後又驚又喜又擔憂,得子不易,又怕藥物對胎兒有影響。
汪橙發覺了她的不安,於是又勾出一個微笑,“沒事的,正常,按時做孕檢就行。藥先停了吧。”
老唐說:“你這小子,一驚一乍嚇唬人!”
孫老師有話要問,老唐杵這兒不走,她看了老唐一眼:“唐老師不去操場上湊湊熱鬧?”
“這就走這就走。”老唐陪著笑臉:“汪橙啊,你看我頭頂,還能不能長頭髮?”
汪橙:......
“我試試吧。”汪橙說。
老唐現在十分相信汪橙的醫術,開開心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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