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聽得老師們想鼓掌,目光裡滿是傾佩。
孔老師不好意思地說:“汪橙啊,我,我這兩天三叉神經又開始疼了,臉也有點麻,您順手給治治?”
“我說孔老師,您這身上到底有沒有舒服的地方呐?”
汪橙沒看說話那人,他不喜歡這樣開病人玩笑,“人吃五谷雜糧,誰都免不了生病。”說完詢問具體病症後說:“等明天中午吧,我給您行行針,這個好治。”
“針灸?”孔老師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那種人,汪橙知道不解釋清楚怕走不了,“這個病還是從您肝胃上來的,肝胃火盛,它會沿著經脈一路攻到面部神經,堵在了這裡就造成了疼痛感。針灸能活通經絡,疏泄肝火,效果立竿見影。”
*
在三樓與二樓的轉向台上,吳昊正在低聲打電話:“對對,他無證行醫,在我們學校給好多人都看過病,有同學也有老師,有的人吃了他的藥病得更重了……他沒證啊,那能看好麽!”
“收錢了收錢了,我親眼看到的,很厚一個紅包……監控就能查到。是的,至少有兩個老師都給了。明天中午大概吃完飯,他會在高二特教班的辦公室給老師扎針,你們肯定能捉個現形。”
“千萬不要驚動校方,我怕學校會袒護他。特教班的教學樓挨著操場,你們從北門進一下子就能找到,二樓最東邊就是高二的辦公室。對了,你們千萬要對投訴者保密,我怕他們報復。”
“沒,我們沒有矛盾,我就是看他騙人,說陰陽什麽的跟個神棍一樣,實在看不下去。好好,好的,再見。”
江野靠手鏈引導來尋汪橙的時候,在樓道口正巧看見吳昊打電話。
“你在這兒幹嘛?”江野扶著欄杆看著他,臉上充滿了懷疑。
吳昊驚慌了一瞬間,反問:“你在這兒幹嘛!”說完故作鎮定大步邁上台階,經過江野身旁,江野不冷不熱地說:“做什麽事有點分寸,別欺人太甚。”
吳昊頓了一下,緊步走了。
江野鄙視了他的背影一眼,回頭看著手鏈越來越亮,也聽見了腳步聲,知道汪橙走過來了。他壞壞一笑,貼牆藏在轉角,準備嚇人一跳。
汪橙不緊不慢上著台階,江野聽到他的腳步聲停在轉角的另一邊,而後看見他把一隻胳膊慢慢伸了過來,露出的手鏈很亮眼。
他憋不住哈哈笑了出來,可真傻,同樣的手鏈,汪橙當然知道他就在身旁。
他扯住胳膊把人拉了過來,手下沒個忖量,用力過大,人過來時,自己反而像小鹿亂撞那樣一頭扎進人家懷裡。
心也跟著一陣小鹿亂撞。
汪橙沒理會這個細節,反握住江野手腕就跑,“跟我來。”
“去哪兒?”
汪橙想了想:“廁所。”
江野:……
江野被他一路拖進了廁所,快上課了,廁所裡這會兒沒人。
兩人面對面站著,汪橙看著他笑,那種笑不張揚,很溫和,但江野能察覺到他特別開心。
為什麽突然來廁所,又為什麽突然這麽笑。
明明沒跑幾步,江野有些想喘。
門外響起一串腳步聲,江野莫名有種做賊的感覺,發慌的同時,他師哥又拉著他進了隔間。
砰——
把門關死。
哢——
把門反鎖。
江野:……
他的心又像昨夜的雨點那樣跳了起來。
門外放水的學生在閑聊。
“聽說沒?咱隔壁班裡出了個神醫,他掐掐手腕,就能治不孕不育。”
“送子觀音啊這是!”
“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他們班孫老師結婚這麽多年沒孩子,現在懷孕了。”
汪橙充耳不聞這些神乎其神的傳聞,他有些急,等不及這群人走,湊到江野耳旁壓低了聲音說:“摸我這裡。”
江野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師哥,一雙本來就大大的眼睛瞪成了杏核:“什麽?!”
“這裡,摸!”汪橙催促了一下。
江野有再大的膽子,此時也沒敢看他師哥說的“這裡”是指哪裡,管不住的余光,卻又瞧見了汪橙拍了下大腿根:“摸呀!”
這種無禮的要求簡直……讓人難以拒絕。
“真……摸?”
“摸了就是你的。”
“……”
江野緊張,還帶著點羞恥的興奮感,慢慢伸出去的那隻手沒出息地顫,一毫米一毫米往他師哥身下探去。
照這個速度怕到晚上,汪橙等不及,一把扯住他的手按了上去,“摸到沒?厚嗎?”
驚慌的江野:!!!
疑惑的江野:???
最後江野:……
他想一頭扎馬桶裡淹死得了。
汪橙笑著,從褲兜裡把那兩封厚厚的紅包掏了出來,推在江野胸前,江野不由抬手捂住。
他像一個外出打工的爺們,年底回家,自豪地把票子甩給婆娘——拿去花!
江野不心動是假的,剛才隻屬於他的尷尬消失的無影無蹤。
汪橙還在等他問這些錢哪裡來的,但江野聽到了,所以沒問。
他只是問:“為什麽給我?”
汪橙顯然愣了一下,沒想到怎麽會問這個問題,倉促間更沒想到該如何回答。
“嗯?”江野不依不饒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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