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更多護具的情況下,隻依靠腳下小小的滑輪,在慣性的推動下,就連刹車都很困難,超越自己,與對手對抗,是一種速度類的,極為刺激、危險度非常高的極限運動。
滑板速降在歐米發達國家推廣,屬於小眾又小眾的運動,會有一些“紅牛”類的挑戰賽、冠軍賽,這類極限運動最高的殿堂就是X-games(極限挑戰大賽)。
杭峰說到這裡,解釋道:“……咱們國家是舉國體制的運動,所有體育項目都以參加奧運會為目的在進行組建和訓練,所以國內沒有一個標準安全的賽道。再加上我媽不讓我玩速降,只是我個人很喜歡,但我的實力水平究竟如何就不知道了。”
想了想,杭峰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去年X-games增設了滑板速降這個運動,等我成年之後,應該會去試一下。”
唐雋一直很安靜地聽著,最後點頭:“沒有安全的賽道確實不能去冒險,所以滑板只是湊數嗎?”
“……不是,街板我有拿過省冠軍。”
“不是全國冠軍?”
“你的胃口這是被養叼了嗎?沒有太多時間訓練的情況下,省冠軍已經很厲害了。”
唐雋輕笑,眼眸眯成了彎月的形狀,問他:“那為什麽沒拿到全國冠軍?”
“我媽不讓我去。”杭峰說出被家長嚴格管控的話,有點不好意思,笑容也變得收斂靦腆。
“街板的危險度不高吧?”
“練的太多了,很難專精?”
“難道你玩的這些不能統稱極限運動?”
“……”
“除了攀岩,都是板類的極限運動吧?就像游泳有蝶仰蛙自一樣,你擅長的這些也是技巧相對互通的運動,不是嗎?”
“……”杭峰不知道怎麽說,大人們有大人們的理由,只要他們堅定認為不合適的,總有辦法說服自家的小孩兒。反正杭峰當時去參加街板全國賽的機票都買了,硬被他爸媽的“混合雙打”退了票。
唐雋靜靜地等了杭峰一會兒,見他始終不說,果斷開口:“抱歉,我總會有很多為什麽,明明清楚任何事都會受到很多的因素影響,卻還是忍不住問。
如果打擾到你讓你很不舒服,很抱歉。”
杭峰能夠感覺到唐雋向自己伸出的“小觸須”正在迅速地收回去,在最後一刻他一把“抓”住對方。
“有什麽好抱歉,想問什麽就問什麽,和我客氣什麽。
簡單來說就是“專精”,如果我未來真的要走職業路線,想要在一個項目上做到世界最強,我必然只能在那個項目上付出全部的精力,這也正是我到目前還不想做出選擇的原因。
既然不甘心隻選擇一項,就此枯燥地練下去,那麽不如專心在學習上。”
杭峰說完想了想,莞爾補充:“不是逃避才學習,我是真的喜歡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安安靜靜學習的感覺。
如果文化成績能像我體育成績一樣,那就更好了。”
唐雋斂眸想了兩秒,然後了然點頭:“好吧,我懂了,我會再給你多準備一些適合你刷的題。”
“哎呦我謝謝你勒。”杭峰哭笑不得,“真不需要,現在這樣就夠了,再刷題我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了。”
唐雋不說話的笑,眼底閃過狡黠,自然是開玩笑。
聊天,複盤,再聊天,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樓上兩人正一點點拉近距離,變得更加熟稔的時候,省隊的隊員們正經歷新一波的衝擊。
他們的訓練已經結束了,換了衣服從更衣室出來,來到大廳的時候,看著空蕩蕩的榮譽欄,所有人都更加沉默。
知道杭峰拿的獎牌多,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
N省省單板滑雪隊在全國絕對是個強隊,除了杭峰外也不是沒有人拿過冠軍,但杭峰將屬於他的拿走後,大家才發現,他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過和杭峰獲得的獎牌接近。
整個榮譽欄空了一半。
尤其是“全國滑雪聯賽”總冠軍的獎杯不見了之後,就像是王冠上沒了最耀眼的那顆寶石,整個王宮都變得黯淡無光。
“咱們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其實陳總嚴厲一點也是為我們好,罵的凶也是為了讓我們長記性,之前我就覺得舉報陳總這件事做的不太好,我們隊裡能有現在的成績,都是陳總的功勞。”
“對啊,陳總都被罰款約談了也沒說什麽,訓練的時候也沒說不管誰,今天杭峰過來就過來唄,再說誰沒帶過朋友來玩,當著人朋友面說那些話,確實過分了一點。”
這些話說的小聲,但也並沒有完全背著樊立,甚至一些平日裡和樊立走的近的人,當著樊立的面就說了。
樊立氣的額頭青筋鼓起:“好,都我的錯,我恩將仇報,我咄咄逼人,就我一個人在鬧騰,你們都是好人,沒出事的時候看見陳總妥協,你們沒有感覺到大快人心,所有人都站出來勸我不要這麽做了是不是?”
他看過一圈,冷笑:“所以杭峰走了又怎麽樣,他把自己獎杯獎牌拿走就拿走,空的那些我們不能自己贏嗎?”
“看清楚了嗎?”他指著空了一半的榮譽欄說,“我們這一群省隊的人,靠著一個不是省隊的人撐起門面,當初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時候,不甘心的只有我嗎?自尊心呢?”
一段話說的所有人面露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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