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峰疑惑:“不是唐雋嗎?”
張敏老師說:“也該是他,但是聽說他去參加數學競賽,後面還有個為期一周的國家隊小集訓,沒參加就走了。那邊兒通知過來,給校領導氣個夠嗆,今年不一定會讓他上。他不上就一定是你出上,你得做好準備。”
杭峰聽的眉心能夾死蒼蠅。
這件事,他提前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唐雋提前走,是為了去澳洲看他比賽,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些曲折。
和張敏老師聊完,辦公室裡的書已經搬得乾乾淨淨,等到了教室就連書都發完了。
杭峰心不在焉地坐在座位上想著唐雋的事兒。
唐雋翹掉了國家隊的集訓,出國看他比賽?
翹掉國家隊集訓,就為了出國看他比賽?
為了看他比賽……
那天夜裡,在溫泉池邊,簡的話再一次在他耳邊響起。
話的內容從未忘過,自己不敢深思。
即便現在,多想一點,心臟就亂跳。
“嘿,老張和你說啥呢?”鄭曄瑜在後面踹杭峰的座位。
杭峰轉頭看他,眼神已經恢復了正常。
好在離開前,張敏又再一次把杭峰叫住,不好意思地說了一聲:“學校還是決定讓唐雋上台講話,讓你白準備了。”
杭峰嘴上說著沒什麽,心裡也放松了下來。
學校還能安排唐雋上台,說明問題不大,相信唐雋不參加集訓也是有多方面的考慮,要是真的不能走,他也不會任性。唐雋這人說著清冷又自閉,但絕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尤其在學習上,是發至內心的喜歡和興趣,肯定不會讓自己的學業受到影響。
這樣想著,杭峰背著滿滿一書包的教科書走出了校門口。
等正式上課,他就可以把書放在學校,但現在他得拿回去包書皮。
學校門口的文具店擠滿了人,老板乾脆支了個攤在外面,上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書皮和文具袋,都是新學期要用的東西。
那裡非常熱鬧,一年級的新生最多,大聲問著價格,老板也大聲的回答,菜市場似的。
跟這裡的熱鬧相比,更吸引杭峰眼球的是站在十米開外的另外一個人。
雙肩背著書包,懷裡還抱著幾本,站在一顆大樹下,往這邊張望,是在等他。
杭峰嘴角一勾,腳步加快,到了面前,想也沒想的就把書接到了自己的手裡。
對方也沒推拒,是極致的熟絡。
杭峰問他:“明天要上台?”
唐雋說:“嗯。”
“都準備了嗎?”
“隨便說點,也不難。”
“脫稿啊?”
“不然呢,我可是優秀學生代表,這點兒東西都背不下來,磕磣誰呢?”
杭峰就笑,也不提從張敏老師那裡得來的消息,已經過去的事兒,左右到現在一切如常。
只是,不能再因為自己的事,耽擱唐雋的學習了。
學校開學後,杭峰也就上了三天課就開始請假。
請了周五晚自習和周六全天的課,再次飛到秋山道訓練。
訓練第二天,杭峰意外和愛莎分在了同一個時間段,兩個人見面難免有些尷尬。
不過愛莎遇事和大部分女孩兒不一樣,脖子一揚,頭髮一甩,用眼神問他:有事?
杭峰能有什麽事,只不過看見愛莎,又讓他想起那天簡的話。
一次次。
一遍遍。
話像是印在了腦袋裡,怎麽抹都抹不掉。
想見唐雋。
才兩天不見,就想了。
訓練結束回到賓館,想給唐雋發視頻,怕他接不到電話,怕耽擱他學習,怕自己聯系的太過頻繁好像真有什麽似的。
杭峰把手機放下,歎了一口氣,起身繼續訓練。
極限運動協會對這次的滑板速降總決賽很重視,王會長打了兩通電話來關心,話不多但信息明確——缺啥直接說,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你就給我安心訓練,最好釘死在那兒別回來!
杭峰不想。
反正島國飛N市也不遠,晚上的飛機,還能睡個足覺,第二天的事兒一點都不耽擱。
他還是想在學校讀書,當然也想見唐雋,但這樣跑了兩次,王會長的第三個電話打過來了。
大意就是說:距離比賽開始不到一個月了,該是靜下心來強化訓練的時候,為了成績,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下。
杭峰也知道輕重,再度收拾行李的時候比往日多了很多,這一次他到島國就要一直待到比賽結束,心裡的那些小念想得暫時壓下來,全心全意地備賽。
不過行李收拾到一半,杭峰心裡跟長草了似的,嘗試努力了許久,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起身往學校走。
學校還在上晚自習,距離放學還有一個小時,一節多課。
他從校門口走進去,保安看他還問:“怎麽回來了?”現在學校都知道杭峰要參加世界大賽,進出學校不受校規管理,杭峰下午放學就出了校門,正好是這位保安在崗。
杭峰含糊:“忘個東西,拿了就走。”
保安一句沒多問,放他進去了。
還在上課,校園了靜悄悄的,走到教學樓下,可以聽見老師郎朗教書聲。
杭峰上了三樓,卻在樓梯口停下,耐心地等待。
等了好像很久,終於課間的鈴聲響起,杭峰活動僵硬的手腳,邁上樓梯往走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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