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拿出了一個更好銜接的五周,裁判為什麽給了更低的分?
毫無疑問,他們想看新的東西,新的五周,或者是這個賽場上,沒看見的其他東西。”
范總拿過唐雋手裡的紙,在心裡讚歎一聲漂亮的字,忍不住對這位大學神笑一下,隨後說道:“比如你更加流暢的全場表現,每一次精準到極致的起落點,還有你每次都比其他人高處些許的拋物線,哪怕是在空中帥氣到讓人驚歎的抓板技巧。
這些我們都有的,可是我們從資格賽開始,就隻盯著五周,這其實不是一個好的狀態。
U型池不光是周數的展示,它應該更瀟灑自在,我們應該去玩滑板,就像你玩極限運動。”
杭峰聽到這裡,明白了。
他很聰明,往往不需要別人說的很透,他就能明白對方在說什麽,更何況范總已經說的非常明白。
其實第一輪還好,他的整體狀態不錯。
問題是在第二輪。
第二輪大概是被白鳥優宇刺激了一下,他過於激進,路走窄了。
不僅是在技巧難度的變化上不行,整個狀態也不好。
他是否真的在享受比賽,是否真的從容,可能在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時候,裁判已經從他的選擇和表現上都看出來。
急於求成。
然。
老祖宗說的好,欲速則不達。
比賽比的是心態。
直到這個時候,杭峰才真正明白。
“心態”不是你不緊張,不害怕就是好心態。而是要足夠從容的去享受賽場。
像之前被人嘲諷兩句就受不了,就熱血上了頭,又不是莽夫,自然是錯的。
范總很欣賞唐雋,覺得這小孩兒的思維和他差不多,是個當教練,甚至具備成為總教練的潛力。
不過在盯著人看了兩秒後,最後他放棄了。
這可是能參加數學國家隊的主兒,以華國數學競賽隊在全世界的名望,只要他能成為正式隊員,參加比賽,並且拿到勝利,全世界的研究機構哪兒不能去。沒準過兩年,人家就成院士,做大科學家呢。
當教練在想啥呢?
不過心態這麽一轉,范總對唐雋的重視度提高,自然不會再把他當成個高中生看待,而是拿著唐雋寫的那張紙,以同齡人的方式交流了起來。
唐雋聰明歸聰明,但人生的閱歷明顯不足,和范總交談也學到了很多。
而且他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能看懂杭峰的U型池,以及U型池的國際局勢。
能幫上杭峰,就是好事。
杭峰在那“嗡嗡”的聲音裡,睡著了。
他放松了下來,不再去想乾掉白鳥優宇這件事,而且如果不去衝五周,只在四周半的難度技巧裡抓細節,他覺得還算是一件比較簡單的事情。
細節掌控需要的不是“衝勁和熱血”,平靜下來反而能夠察覺到更多的問題,為了讓自己耳清目明,睡一覺可是很好的辦法。
聊到一半的唐雋感覺到安靜,轉頭看了一眼杭峰,從腳邊的旅行包裡拿出了一件外套給杭峰蓋上,然後起身離開。
范總看看他,又看看杭峰,明白了。
也起身跟著唐雋,到了遠一點的座椅坐下,又聊了好一會兒後,去找孫烈了。
作為總教練也不能總跟著杭峰,孫烈那邊更需要指導,畢竟比起杭峰,孫烈這種一直在華國體育制度下成長起來的選手,多多少少地少那麽一點主動思考能力。
在范總離開後,唐雋也沒有去打擾杭峰,他走到積分榜前,看了下現在的排名。
白鳥優宇第二場還沒有比,但依舊高高掛在第一名。
杭峰和孫烈分列第二三名。
排名第四的是資格賽第三名的選手,最高分數是90分。
這是一名沒有五周的運動員。
其實從分數來看,完成五周和不完成五周的差距還是很大的,裁判確實更願意把高分給到五周。
也不怪在這之前,華國隊從上到下都在往五周上拚命。
唐雋目光移到不遠處,更大的LED轉播屏幕上。
新的選手正準備出發,白鳥優宇出現在鏡頭的一角,正在有條不紊地活動身體。
這確實一一個國際賽場經驗非常豐富的運動員。
而且是常規賽場,真正用自己的親自體驗,完全了解和適應了賽場的頭部運動員。
他不但清楚自己在不同的賽場,應該做到什麽程度的發揮,更是清楚裁判們對自己的“印象”是多少,也只有完全浸透了賽場的理解,才能夠顯得這麽遊刃有余。
杭峰缺少常規賽場的經驗。
范總缺少男隊在頭部賽場的代入感。
兩個一半一半的人在一起,這才是他們需要磨合的地方。
畢竟不是誰都是簡。
簡是個異類,他只和你聊經驗,講格局,粗中有細,最關鍵,他是一名成功者,他有一雙看的更遠的眼睛。
如果這兩年的比賽杭峰能夠順利登頂,范總也會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的更遠,進而打造出一支更強的隊伍。
不過在那之前,杭峰和范總還有得磨。
將目光收回來,最後看了一眼積分榜上的分數。
差不多到時間,可以叫醒杭峰了。
杭峰被喚醒的過程非常溫柔。
他被人撓著手心叫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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