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雋斜睨了鄭曄瑜一眼,顯然很不喜歡的他的論調,但到底沒有多說。
杭峰也來不及細談,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績,就催促道:“走吧,再晚就下不了山了。”
“好。”唐雋點頭。
鄭曄瑜把行李往背上一扛,率先出了門。
不過一會兒時間,已經起風了。
風不大,但遠處壓著的厚厚雲層,卻訴說了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
杭峰把衣服拉鏈拉高到脖子,單肩扛起滑雪板,緊跟著鄭曄瑜後面大步流星地埋頭走。
風,眼見著就大。
小米粒似的雪直往臉上拍,三個人將帽子緊緊戴在頭上,沒過一會兒杭峰就聽見了唐雋呼哧呼哧的急喘聲。
疾走的雙腳驟然停下,杭峰恍然發現自己根本沒必要走這麽快。
晚上還有嘉年華,暴風雪不會持續的時間太長,之前之所以趕,只是因為今天比不完賽,就得挪到明天,如今賽已經比完了,還有什麽急的?
“鄭曄瑜。”杭峰喊著,“慢一點,路不好走。”
鄭曄瑜停下,看看杭峰,又看看唐雋,繼而也放松下來:“下不了山也挺好,正好留下參加嘉年華,聽說晚上還有巡遊,燈老好看了。而且那邊的酒吧街超級熱鬧!”
三人慢下速度,迎著風往前緩慢地走,樹被吹的嘩嘩作響,掛在樹枝中間的燈就像一個個跳舞的小娃娃,左搖右擺。
從滑雪場到纜車站,還需要步行二十分鍾左右,途徑雪上樂園和酒吧街,就是這樣的風雪也能看見還有遊客在樂園裡玩。
鄭曄瑜緩下腳步,看著在滑雪車的遊客讚歎:“我一個南方海邊兒長大的人,能在這大雪山裡經歷一場暴風雪,真是值了。”
“那你要不要玩一下?”杭峰詢問。
鄭曄瑜猶豫兩秒,果斷衝向冰雪城堡,摸一摸,踩一踩,最後還坐了一個冰滑梯。
風更大了,雪也變的像子彈一樣往臉上抽,冰雪城堡的工作人員對他們招手:“來進來躲躲。”
杭峰應聲“好”,頭一矮,鑽進了城堡裡。
竟然非常地暖呼。
風被隔絕在外面,雪也刮不進來,溫度像是驟然提升了十度,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在冰雪城堡裡躲避暴風雪的人竟然不算少,加上他們足有十來個人,大家也不嫌棄的直接往地上一坐,靠著牆就彼此無聲打量。
繼而,杭峰就看見了一個熟人。
胡須大哥。
胡須大哥不是一個人,左邊坐著個戴著白色帽子的女人,他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女孩兒。
視線對上,胡須大哥驚訝:“哎呦,你怎麽也進來了?不是早就比完走了嗎?”
杭峰便徑直走過去了,視線在胡須大哥身邊的人身上繞,胡須大哥便介紹這兩個一個是他妻子,一個是他女兒,來參加比賽是假,帶著妻女出來旅行是真,因此知道自己沒什麽成績的他,比完賽連排名都沒看,就帶著家人來到了兒童樂園。
胡須大哥說:“山上的人告訴我,這樣的暴風雪,一個月沒有五次也有三次,一般結束的很快,可以留在山上參加嘉年華。
你明天還有比賽吧?現在不回去,吃飯怎麽辦?
要不我請你吃晚飯,酒吧街肯定有吃的。”
胡須大哥是個熱情的,但杭峰還是拒絕了,他們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天黑,聊到亮燈,暴風雪才停下來。
開始是杭峰和他聊,然後就變成了鄭曄瑜。
等著亮燈的時候,胡須大哥知道了杭峰才在隔壁的賽場拿過冠軍,一拍手:“嘿,這不巧了嗎?我最近接了個活兒,說是要給極限運動協會拍個宣傳片,16歲,全國冠軍,不會就是你吧?”
鄭曄瑜一下跳起來,握著胡須大哥說:“哥,大水衝了龍王廟啦!”
甭管這詞語用的是不是精準,反正大家都挺開心,原本是打算暴風雪一停就回山下的三人組,最後跟著胡須大哥一起吃了晚飯。
酒吧街風格迥異,和建在半山腰的亭台樓閣華國風不同,這裡更像是個歐洲小鎮,塗抹的五顏六色的仿木質小屋圍著一個廣場建設,夜晚在閃耀的燈光下如夢似幻猶如進入到了童話世界。
最高興的莫過於胡須大哥的三歲女兒,簡直興奮成了小天鵝,一路嘎嘎嘎地笑。
吃完飯的杭峰三人也沒急著走,在酒吧街看了一場嘉年華的表演,穿著各種玩偶裝的工作人員在路上邊跳邊走,人群跟著動,杭峰也跟著走。
突然胡須大哥說:“這次的宣傳片我很有信心,他們告訴我要把你按照明星的標準拍,我還在想是不是要給那個長滿了青春痘的男孩兒化個妝,但這樣就很好了,你一定很上鏡。”
杭峰看他,臉上還有沒來得及收斂的笑容。
“就是這種感覺,陽光精神,你就是我們華國極限運動新生代的代表。明天的比賽也要加油!”
杭峰點頭。
從山上再回到別墅,那兩位島國運動員依舊在客廳裡玩手機,看見他們回來,雙方都表現出一種冷漠疏離的態度。
南村直人似乎還想起身招呼一下,荒冶誠卻咳嗽了一聲,杭峰三人就走上了樓。
等著腳步聲消失後,南村直人說:“那條賽道危險度有點高,你也看見了,中間有一個很大的巨石需要飛躍,落點卻很小……好吧,如果你一定想要嘗試的話,我這裡有一份工程圖,你或許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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