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雋尋下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他靜靜地看著杭峰,有種看見同類般的心疼。
杭峰是不是一直這樣一個人在比賽呢?
他的父母也很忙嗎?會錯過他人生中的每一個重要的日子。
沒有教練,沒有家長,也沒有朋友同伴,獨自身處在賽場上的杭峰是什麽感覺?會埋怨吧?還是乾脆就這樣習慣了?
“咳。”到了近前,唐雋輕咳一聲,打斷了杭峰的腦內複盤,“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拿衣服什麽的?”
杭峰的思維還停留在那條賽道上,愣愣地看了一會兒人才說:“不用,山上有人收集,會用纜車送下來。現在脫衣服又太冷了。”至於手機,早就給了唐雋,大雪山上哪裡有信號。
唐雋點頭,想了想又說:“我之前看見你滑了,看起來很不適應。”
“對啊,超級難滑的。”
唐雋張嘴,剛想說那怎麽辦,就聽杭峰說:“小事兒,滑著滑著就適應了,都是這樣,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第一次滑。”
張開的嘴又閉上,唐雋看著杭峰眼中一如既往的自信光彩,再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也沒走,就這麽安靜地陪在杭峰身邊,就像他一樣,靠牆坐在地上把腿盤上,看看這邊兒又看看那邊,倒也沒想象中的那麽無聊,就比如那個叫做荒冶誠的和他的師兄,就往這邊看了好幾眼。
看來早上的爭吵被記恨了呢。
過了一會兒鄭曄瑜也找了下來,抱怨了一句唐雋離開也不喊他一聲,就和他們一樣坐在了牆角。
“十點了。”鄭曄瑜說,“不是十點比賽嗎?”
“時間推後很正常。”杭峰不以為意,滑雪很看天氣,今天的天氣不是特別好,沒有風,太陽一直擋在雲的後面,視野不是很好。野雪的環境很複雜,要對參賽選手負責。
足足又等了四十分鍾,快11點的時候,天空才全面放晴,陽光灑落大地。
大廳裡的廣播用華語和外語連續播報:“請1號、2號……10號選手前往簽錄台報道,比賽即將開始。”
杭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號碼牌,97號。
最後一個。
臨到比賽前兩天,王會長才給他報的名,按理來說這個時間已經沒有報名資格,可誰叫這比賽是極限協會組織開設,沒比賽前塞幾個人進來都是小事。
又不是直接給他冠軍,沒人會計較的。
杭峰:“我覺得我應該下午再過來。”
唐雋:“平均選手10分鍾一場,你今天恐怕都上不了場。”
鄭曄瑜:“試滑10分鍾,真要比賽肯定更快啊。”
杭峰:“不會一個一個比的,大概選手離開野雪障礙區就會放下一個選手下來,也不過就3、4分鍾。”
唐雋立馬就算出來:“那就是晚上7點,天都黑了。”
杭峰想了想:“那就必須兩個兩個的往下放了,資格賽必須一天比完,而且要在4點半以前結束,夜晚的雪山滑野雪太危險了。”
果然,就像杭峰說的那樣,大賽組就是兩個人一起放下去的。
實力相近的可以互相競爭提升成績,實力差距大的直接就一騎絕塵了。相互掣肘的也不是沒有,但很少。
資格賽滑的是時間,是自己的比賽,女子組選16名,資格賽隻淘汰7個人,考慮到一部分人就是來湊熱鬧,競爭力非常小。男子組晉級32人,淘汰率達到23人,看似比較高的淘汰率,但就像女子組一樣,有一群人根本不具備競爭力。
杭峰在和大賽組詢問後,果斷下了山。
吃過晚飯睡了一覺,三點半才回到山上。
一直留在山上觀看比賽進度的鄭曄瑜匯報說:“中途裁判組還休息了半個小時吃午飯,現在才滑到78號。不過80到90號已經集合準備上山了,輪到咱們也快。”
杭峰道了謝,說:“正好活動一下身體,你中午吃的什麽?”
“餐廳一直有為選手提供自助餐,趙哥帶我進去吃的賊飽。趙哥人挺好的,我們聊了很多,他還說協會打算圍繞你打造一個極限運動的明星,拍攝宣傳片的團隊都到了,都沒聽你說。”
杭峰眨巴著眼。
習慣了有些事自己思考,自己處理,確實是忘記說。
鄭曄瑜自然知道杭峰的性格,說完就笑:“所以你送我的雪板值錢了,再拿來用簡直暴殄天物,我要塑封在家裡掛起來。”
“不確定的事,我這次比賽要是比的不好,他們拿什麽包裝我,沒成績算什麽體育明星。”
“你這叫沒成績?以前的成績拿出來嚇死人!哥哥,你才又拿了一個全國冠軍啊!你是不是拿冠軍拿習慣了,以為一個不熟悉的運動也必須拿冠軍?”
杭峰就笑:“很正常啊,我憑什麽還沒比就認輸。”
鄭曄瑜一口氣噎住,最後對杭峰豎起了大拇指:“沒毛病!”
不再聊天,杭峰開始熱身,也沒等太久,不過20分鍾後,廣播就通知90以後的選手去簽錄處報道。
杭峰還沒反應,鄭曄瑜和唐雋就像是彈簧般站了起來。
“走走走,終於到我們了。”
一天啊,從早到晚,等著比賽上場最是難熬。
要讓杭峰選,他更希望自己能第一個上場,也免了這份煎熬。
簽到處的人不多,最後這一組就只有7名選手,都是男生,杭峰是最年輕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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