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燕白:“……”
齊燕白知道以陸野的性格,再生氣也只會關起門來“管教”他,不至於把這件事鬧得世人皆知無法收場,但他骨子裡天生就有多疑偏執沒安全感的基因,只要陸野一刻沒給他準確的答覆,他就一刻沒法真正放下心來。
齊燕白有心想要追問個明白, 但偏偏陸野像是有意要逗他,在齊燕白開口的前一秒就笑眯眯地截斷了他的話頭,朝他揚了下手裡的手機。
“別說了。”陸野笑著說:“車已經來了。”
齊燕白:“……”
說話間,一輛白色網約車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他們面前,齊老師還沒來得及表示抗議,就被一大一小綁架似地弄上了車,緊張得不像是去做客,反倒是像去坐牢的。
他提心吊膽了一路,腦子裡“棒打鴛鴦”的小劇場恨不得演完了百八十集,眼見著整個人越來越僵硬,陸野終於忍不住撲哧一樂,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
“放松點,齊老師。”陸野優哉遊哉地捏了捏他僵硬的肌肉,忍著笑調侃道:“法治社會,不興濫用私刑了。”
齊燕白看起來絲毫沒有被他安慰道,聞言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問道:“那棒打鴛鴦犯法嗎?”
“那不知道。”陸野垂下眼看著他,悶悶地笑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可能頂多受到點道德譴責。”
這明顯是句玩笑話,但齊燕白卻像是十分在意,聞言微微皺起眉頭,半天沒說話。
陸明明已經提前下車,蹦蹦跳跳地跑進別墅院裡敲門去了,陸野付完了車費,轉頭一看才發現齊燕白依舊悶悶不樂,不由得摸索著牽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
“怎麽,當真了?”陸野笑了笑,輕聲問:“覺得我姐會棒打鴛鴦?”
“不是。”齊燕白搖了搖頭。
“那怎麽了?”陸野見他興致不高,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緊閉的別墅大門,然後乾脆停下腳步,轉身站到齊燕白的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問道:“還是不喜歡這個玩笑,不高興了?”
齊燕白當然沒那麽小心眼,他知道陸野對他沒有惡意,所以別說這麽幾句不痛不癢的玩笑話,就是再過分一點,齊燕白也壓根不會生他的氣。
“也不是。”齊燕白搖了搖頭,說:“我就是擔心你姐姐對我印象不好。”
“就這個?”陸野撲哧一樂,好笑道:“先不說她會不會無緣無故討厭你,就算退一萬步講,哪怕她真的對你印象不好,難道我就不跟你過了?”
“那倒不會。”齊燕白篤定地說。
時至今日,齊燕白已經不會再懷疑陸野的愛是不是足夠堅定了,他骨子裡或許依舊敏感又多疑,但唯有陸野愛他這件事,他卻異常確信。
“但是她會生你的氣。”齊燕白說著伸長手臂,圈住了陸野的腰:“你們關系那麽好,不要因為我起衝突。”
齊燕白之前有過太多次假扮“賢惠”的前科,陸野聞言笑了,問道:“這是真心話?”
“嗯,真的。”齊燕白眸光一暗,輕聲說:“雖然我的家庭關系不值得維系,但你不一樣。”
齊燕白跟陸文玉接觸不算多,但也能看得出來,對方是真心對陸野好的,他們之間沒有爭權奪利的陰謀算計,只有平淡而默契的互相牽掛。
齊燕白沒能生活在正常的家庭裡,曾經也一度不理解這種如絲如縷的情感交匯,但直到跟陸野在一起久了,他才漸漸明白,能擁有一份沒有後顧之憂的感情——無論對方是愛人還是親人,其實都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
陸野原本隻當齊燕白實在跟他撒嬌調情,尋求安全感,還想順著話茬解釋一下自己根本沒跟陸文玉“告狀”,卻沒想到齊燕白會說出這樣的話,聞言愣了愣,心裡說不上什麽滋味兒。
“轉性了?”陸野摸了摸齊燕白的臉,溫聲調笑道:“我記得之前,你不是一直恨不得我別跟任何人來往,隻跟你在一塊嗎。”
“嗯,但現在不一樣了。”齊燕白說:“因為你太好了,所以我不想你因為我失去任何東西。”
齊燕白知道,他心裡一直有一塊填不滿的黑洞。
曾經的他明白虛偽和謊言無法真正獲得陸野的心,所以只能用陸野的關注和自由來補充這塊空虛,才能獲得一點飲鴆止渴的安寧。
但現在陸野已經用他自己補足了大部分空缺,所以齊燕白也不再需要用那些零碎的東西來填補自己了。
因為有了足夠的愛做支撐,齊燕白也終於有了余力把視線從自己的不安和恐懼之中挪開,學著怎麽設身處地地去愛一個人。
陸野說不出來自己是滿足還是感動,他隻覺得自己好像明明已經做好了拽著齊燕白走完萬裡長征的準備,可一眨眼的功夫,卻發現對方已經乖乖走到了比自己預想更遠的地方。
他心裡忽而一松,緊接著後知後覺地湧上一股暖意,無聲無息地在他胸口裡蔓延開來,就像一捧溫吞的泉水,悄然化進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如果她真的不喜歡你呢?”陸野輕輕笑了,問道:“你怎麽辦?”
“那我……也沒法怎麽辦。”齊燕白說著悄悄收緊了手臂,摟緊了陸野的腰,輕聲說:“只能好好表現,讓她喜歡我。”
第98章 “……裝修鑰匙?”
陸文玉女士白手起家,行事風格雷厲風行,殺伐決斷,一度上過培訓中心的“需重點注意家長榜”前三名,是個難得的厲害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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