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顧衡之回頭。
那一刻,他再遇故人歸。
隨著這樣一個開放式的結尾來臨,《之冬》正式殺青。
剩下的一些補拍戲份,之後也就在金州的攝影棚裡陸陸續續完成就可以了。
不過今天,隨著大家殺青後的歡呼雀躍,言栩也不想再給他們布置補拍任務了。
一切都等明天吧。
寺院內不太方便訂蛋糕送鮮花,於是他們今天一切從簡,等到殺青宴的時候再隆重地慶祝一下。
《之冬》拍完了,言栩說不上來是個什麽感受。
輕松?喜悅?感慨?觸動?
那是一種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感。
鑒於下午沒什麽事情要做了,言栩覺得自己一個人逛一逛這佔地十分廣闊的清遠寺。
他抬頭看了眼天,似乎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但起碼在這一時半刻還下不了雨雪。
不過今天來清遠寺的有人真不少,言栩走了半天有些累了,但都沒找到一個可以坐下的長椅。
於是他狡黠地心生一計,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寺廟偏低殿內,在不知姓名的佛前跪下。
這松軟的蒲團讓他腿上的勞累一下減輕了不少。
言栩一邊閉眼真心感謝慈悲為懷的佛能給他一個休憩的好地方,一邊悄悄跪坐了下來。
突然,他感覺身邊一股熟悉的香氣將他籠罩起來。
言栩猛然睜眼,就看見霍問錚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同他並排跪下。
他也不看他,仿佛正在虔誠地求些什麽。
他比我心誠。言栩有些尷尬地想。
他站起身來就想離開。
豈料原本閉著眼的霍問錚卻突然睜開眼也跟著他站起身走出了偏殿。
此處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個,言栩和他並排走,隻覺得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畢竟他剛剛拒絕了人家的表白,現在突然單獨相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而霍問錚也不說話,就只是跟著他,好像在等他先做開場白。
最終,言栩還是沉不住氣了,他努力的找了個話題,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問道:
“你剛剛,求了什麽呀?”
哪知道他話音剛落,回答他的不是霍問錚的聲音,而是脖子上突如其來的一痛。
言栩瞳孔地震,滿臉驚詫與羞愧,死死抓住霍問錚的手臂,刹那間失去了所有反應能力。
“你怎麽咬我!”等霍問錚從他頸窩裡抬起頭來,言栩摸著那個深深的咬痕顫抖地質問出聲。
可霍問錚臉上的表情卻一變也沒變。
“我求的,就是這個。”他說。
我求佛祖給那個傷了我的心的壞東西一點懲罰。
如果佛祖不肯。
我就自己來。
是的,小霍他又醋了,很醋很醋,原本想要晾著老婆,但是因為醋到發瘋,所以不僅欲擒故縱失敗還化身瘋批咬人。
小霍,一個重度戀愛腦(但他並不承認)
第79章 獨發晉江文學城79
“你怎麽能這樣?”言栩氣得發抖, 突如其來的痛感好像激發了他身上原本被隱藏起來的全部脆弱與憤怒。
憑什麽這麽對我?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只不過是三年前看錯了許清玨這個狼子野心的混蛋而已,為什麽到現在倒霉的還是我?
我沒有家了, 事業全被毀了, 東躲西藏這麽長時間,回來受盡了白眼,好不容易順順當當拍一場戲。
結果偏偏遇上了你這麽一個...
讓我放不下又不配得到的人。
我放手了,我遠離了, 我都跟你說清楚了, 可你為什麽還要咬我, 你要報復我我認了, 你可以揍我一頓,但是為什麽要咬我一口。
言栩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幼稚, 明明之前再多的苦也吃過了, 他不知道怎麽就在今天,就被霍問錚咬了一下之後他原本不怎麽脆弱的心突然就有些崩潰了。
怎麽遇見這個人,自己開始變得有些不太正常了呢?
言栩原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被背叛、苦難、分離、陰謀、失敗磨出了厚厚的繭,他差點就騙過自己以為自己真的刀槍不入了呢?
不過你為什麽要咬我啊。
別人都能欺負我,但是你不可以。
他心裡有些負氣得想。
因為你和別人在我心裡的位置不一樣。
他在面對許清玨巨大的背叛和醜惡的嘴臉、日夜不停的折磨時,尚且可以冷漠以對,眼角眉梢盡是嘲諷。
可現在霍問錚只是咬了他的脖子一口, 他就感覺委屈像是洪水爆發一樣向他襲來。
可他委屈了沒一會兒就有更大的恐慌突然襲來。
他為什麽會如此委屈?
為什麽他可以冷冷對待別人的風刀霜劍、□□背叛卻在面對霍問錚時脆弱得一塌糊塗。
為什麽父親不要他的時候他沒脆弱成這樣?他隻感覺悲傷。
為什麽鄭淼欺負他和言樺樺的時候他沒脆弱成這樣?他隻感覺憤怒。
為什麽許清玨陷害他的時候他沒脆弱成這樣?他隻感覺心寒。
為什麽現在他反應要這麽大?
言栩突然明白了,他明白了他的委屈、他的恐慌的來源。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因為那些人是讓他的心一層一層結上堅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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