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好了鉤子,勢必要讓言栩先承認他是喜歡他的,他沒他不行。
那天言栩在電話裡說的話最好不是真的。
霍問錚固執地將表白被拒的所有責任劃分給了林岸、許清玨和方照那幾個爛人。
他們是他和言栩哥之間最大的阻礙。
但如果言栩的拒絕就是真的呢...想到這霍問錚有些心煩地抿了抿嘴。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要不要把他藏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從今往後他隻屬於他,而他也只會屬於他。
他會對言栩很好很好,把他放在心裡,把他捧到天上。
可是言栩現在就連跟他試一試都不願意。
霍問錚摸了摸下巴,開始冥思苦想起真的把言栩囚禁起來的可行性。
不過...雖然他真的那麽想過無數回,但偶爾,看見言栩自由自在無拘無束處眾人間對他微笑的時候,看他全心全意指導拍攝的時候,霍問錚都會覺得也許言栩的生命因自由才變得更加美麗。
他有一千個理由折下這朵花放到自己鑲滿寶石的花瓶裡。
卻只因為這一個理由,依舊願意讓她自由自在的開在花園裡。
不過前提是,他要長在自己的花園裡。
這是他最後的讓步了。
雖然話是這麽說..只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太礙眼了一點。
他的出現讓霍問錚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和湯晉雨不同,那小子一看分明就是個毛頭小夥子,霍問錚偶爾敲打他,卻從來不會把他當成敵人。
因為他心裡也清楚,言栩根本沒把他當男人看,充其量把他當成個半大的孩子而已。
他在言栩的面前壓根沒有性魅力可言。
但眼前這個男人卻不同了。
這男人的一舉一動一看就是經受過專業且嚴格的禮儀訓練。
他能夠把介於男人和男孩之間那種難以拿捏的感覺掌握的恰到好處。
呵,裝模作樣,矯揉造作。霍問錚一邊在心裡輕嘲,一邊危機感爆棚。
言栩見霍問錚忽然停下了,就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和蘇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被他看得沒緣由得心虛了起來,於是他不著痕跡地同蘇堯拉開一點距離。
然後他就聽見霍問錚突然輕笑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清遠寺方向去了。
“那位老人家...剛才怎麽用這麽古怪的眼神看著你?”蘇堯天生比別人對目光更靈敏一些,剛剛那位風度不凡的“老人”看向言栩的目光莫名令他有些不太舒服。
言栩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沉默片刻後才說:
“那是我們組的演員。”
“你們組的...演員?他是不是對你...”
蘇堯的目光從言栩和霍問錚的背影之間來回逡巡,他覺得自己自己不應該那麽說一個幾乎耄耋之年的老人。
可那老人那雙銳利的眼睛裡暗含的情緒,卻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蘇堯覺得荒謬,但是卻禁不住想問出更加荒謬的問題。
“不是。”言栩果斷回答,“不管什麽,都不是。”
蘇堯聽他回答的蹊蹺,又見他臉上的表情不太對,驚疑不定正要繼續追問,卻聽見有人喊:
“蘇老師,蘇老師,該拍下一幕了。您在嗎?”
於是蘇堯沒來得及問出口也在說不出口,只能點頭示意言栩他要先去拍戲了。
言栩趕緊招呼他快去。
蘇堯走得一步三回頭,臨走也不忘囑咐他校慶的時候一定要來。
等好不容易送走了蘇堯,言栩心緒不寧。
他伸手無意識地摸了摸手上的那條巴洛克珍珠手鏈。
他知道蘇堯究竟是怎麽起的疑心,因為霍問錚的眼神看似風平浪靜,但看向他們的時候卻總有一種昭然若揭的怨恨。
明明他跟蘇堯清清白白,明明他已經拒絕霍問錚拒絕得很明白,可言栩還是本能回避那個眼神。
不為其他,只因為他看見那個眼神會心亂如麻。
那個眼神明晃晃的在訴說言栩的“背叛”。
明明答應跟我最好的,怎麽又和別人聊得這麽開心?
言栩發現了他的狡猾。
什麽是事情只要繞來繞去,都會變成他的錯。
只要霍問錚控訴,那言栩就會自覺有罪。
真是欠了他的。言栩揉了揉眉,心想。
*
清遠寺的這一場拍的很好。
若乾年後當年老的顧衡之在廟中看見一個跟年輕時秦月冬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時。往昔的崢嶸歲月仿佛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顧衡之覺得這個靈秀又有些傲氣的少女格外讓人親切。
少女似乎也對顧衡之特別親切。
她告訴顧衡之,自己的媽媽每年都會來這座廟裡祈福,她問媽媽為什麽每年都要來。
她媽媽告訴她,為了求一個心安。
什麽心安?少女也曾不解。
求一位故人長命百歲的心安。
少女說這段話的時候,顧衡之突然愣住了,他忍不住顫抖地問眼前這位少女的名字。
少女笑得比夏天的花海還要燦爛。
她說,她叫秦念蘅。
說完這句話,少女的目光突然越過了近處的顧衡之落到了遠方。
她站起身來,目光中滿是雀躍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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