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麽又回來了?”
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於是用力地掐了一下季秋白的胳膊。
“嘶……”季秋白抽疼地叫了一聲,然後將人打橫抱了起來,穩步地走向了臥室。“你一個人在家怎麽能燒成這樣?”
“你是真的來了……”金珂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喃喃了一聲,然後往季秋白的胸膛裡拱了兩下。“哥,我好難受。”
“吃過退燒藥了嗎?”季秋白趴在他耳邊問。
“吃過了……”
看著他紅撲撲的臉頰,季秋白歎了一口氣。
也罷,問了也白問,這小孩現在根本就不清醒,他就當他已經吃過藥了吧,畢竟藥不能多吃。
季秋白不想看著他繼續這麽難受,於是從浴室裡打來了一盆涼水,擰了濕毛巾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他又從浴室裡摸出來了一塊乾淨的毛巾,望著全身發燙發紅的金珂,咬了咬牙,開始解開對方的衣扣。
其實他本來不想這樣趁人之危,但是對方是在病中,季秋白只能安慰自己是別無他法了。
“馬上就會舒服的……”季秋白聽到了身下人小聲的哀嚀,哄他道,“等等就不難受了。”
金珂任由著對方給自己擦拭身體,他現在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昏暗的燈光下,季秋白盡心盡力地伺候著他。
他解開了金珂上半身,在擦到肚臍的時候忽然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有些小凸點,還有一些細小的傷疤,看上去像是人為的。
這兒的燈光太暗,季秋白顫著手打開了床頭燈,刺眼的光照將這些醜陋的疤痕展示得十分清晰,它們像一些罪惡的印記,讓季秋白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小凸點看上去像是煙疤,而其它地方密密麻麻的像是小刀留下來的刀疤。
他們看上去並不整齊,施暴者留下這些印記的時候似乎是隨興而起,毫無章法。
季秋白差點忘記了呼吸,他微微睜大了眼睛,隔著空氣撫摸這些受過傷的地方。
他又憤怒,又心疼。
“這件事你從來沒有跟哥哥說過……”
季秋白的聲音抖得很厲害,他壓抑住自己心中快要噴薄的情緒,繼續有耐心地給他擦拭著身子。
明明不是什麽累人的活,他卻感到自己的額頭上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他以為金珂只是有點小脾氣,偶爾對金淮發牢騷來博取關心。他以為金珂一直過得很好,至少是除了沒有母親陪伴以外還算無憂無慮長大的孩子。
他沒有想到金珂身上有這麽多受過虐待的痕跡。
他一下子就排除了金淮,如果金淮這麽做的話,憑著金珂的脾氣,不可能還對自己的爸爸抱有期望。
可是金珂小時候接觸過的人極少,這事情會是誰做的?
“哥……”金珂迷糊中打了個滾,近似撒嬌道,“你陪我睡覺吧……”
季秋白的喉結滑動了一圈,他看著全身通紅的金珂,猜想對方現在一定難受極了。
如果他上床了,對方清醒過來指不定對自己怎麽冷嘲熱諷呢。
他倒是不怕金珂說自己怎麽樣,只是他現在上床對金珂無益,他身上也是熱的,又不能幫他降溫。
“像以前那樣,哥……我想像以前那樣。”
金珂的這一句話突然喚回了季秋白的記憶。
金珂剛開始接受自己成為他的哥哥的時候總是喊季秋白來房間陪著他一起睡覺,兄弟倆總是抱在一起睡。
那個時候的他對季秋白一點防備都沒有,大概因為是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麽家產的觀念。
一想起這個,季秋白起了惻隱之心。
“等會兒,哥幫你把全身擦過一遍之後再陪你睡覺。”
他繼續擦拭著身下人的全身,沒有看到他的私密部位,也沒有再看見被虐待的痕跡。
季秋白松了一口氣,把東西都收拾回浴室了之後又坐回了床上。
他拿出體溫計又給對方測了一遍體溫。
——三十八度五。
雖然沒有退燒,但是溫度總算沒有那麽高了。
現在的金珂已經已經睡得很濃了。
季秋白困得眼皮子快要撐不住了,最後也迷迷糊糊地倒在了金珂的床邊。
他到最後都沒有上床。
因為季秋白知道,想要他陪著一起睡覺是昏迷中的金珂才會說出口的,清醒後的金珂一點都不想。
次日,金珂很早就被難受醒了。
他單腿微微彎曲,在床上艱難地蠕動了一下,撐起上半身之後,才赫然發現了睡在自己身邊的季秋白。
“哥?”
他有些困惑,然後突然感覺頭被扎了似的疼。緊接著,昨晚的畫面走馬燈一樣放映在自己的腦海裡。
季秋白大半夜來家裡照顧自己?
金珂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在搞什麽啊……”他喃喃自語道。
他這些動靜已經把趴在床邊淺眠的季秋白吵醒了,對方的雙眼有些朦朧,還有一些勞累過度休息不足留下來的紅血絲。
“金珂,醒了?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現在頭還暈嗎?”季秋白一連串問題讓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應該先回復哪個比較好。
他看金珂呆呆的坐在那兒,歎了口氣,拿出了體溫計,遞給他道,“你先測個體溫,看看有沒有退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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