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醫院角落的小陽台裡接了一個草莓味的吻。
盛巍心情也整理好了,站了一會兒就牽著人推門出了陽台,然後迎面就看到了許柏舟。
他不知道為什麽眼睛紅紅的,躲開了盛巍的視線。
盛巍還以為是徐珍出了什麽事,問道:“怎麽了?”
許柏舟抿了抿唇,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猶豫著開口道:“小巍,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盛巍皺了皺眉,咬著棒棒糖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我們還有什麽好聊的?”
許柏舟抬起眼,眼中有種近乎哀求的情緒:“就一會兒。”
盛巍頓了頓,看向季南榆。
季南榆輕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們說吧,我去樓下買點喝的。”
盛巍點點頭,放開了他的手。
看著季南榆轉身離開了,盛巍才又轉身看向他,抬了抬下巴:“說吧。”
許柏舟捏緊了自己的手指,紅著雙眼睛看著他:“你們是真的在一起了?”
盛巍有些不耐:“你這種問題不是問過了嗎?朋友圈不是也看到了嗎?是在一起了,我現在過得很好,還有什麽事嗎?”
許柏舟嘴唇一顫,有些狼狽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來。
盛巍皺眉:“你就是想問這個?”
“……不是。”許柏舟歎了口氣,“我只是想和你解釋一下,這些年來我不是……”
“行了。”盛巍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想再聽什麽解釋了,無論你們有什麽理由或者苦衷,結果都已經造成了,事到如今我們都應該接受這樣的結局了,再說任何話都是多余的了。”
“你解釋了,也只是為了減輕你自己的負罪感罷了,並沒有任何意義。”
許柏舟整個人一僵,半晌自嘲地笑了一聲,頹然地靠在了一旁的牆上。
“……你說得對,錯誤已經造成了。”
“說什麽都沒用了……”
盛巍看著面前的人,隻覺得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不到,許柏舟就已經快和他記憶中的人完全不同了。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溫和儒雅的青年,仿佛一夜之間憔悴頹廢了不少。
感覺有點陌生了。
盛巍一口咬碎最後一點糖,將棍子扔進了垃圾桶裡,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阿姨的病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我們都無力回天,最後的時間讓阿姨高興些吧,有需要的地方可以和我說。”
許柏舟閉上眼點了點頭。
季南榆提了個袋子走近,是剛剛下樓買的熱咖啡。
他拿出了一杯黑咖啡遞給許柏舟:“看你狀態不太好的樣子。”
許柏舟抬眼看了看他,別過了頭,沒有動作。
盛巍直接接了過來塞進他手裡,然後拉著人離開了。
“給我買了什麽?我可不愛喝咖啡。”
“當然知道。”季南榆笑了,“給你買的熱巧克力,甜的。”
盛巍欣然接過,嘗了一口。
“確實很甜。”
許柏舟側頭看著兩個人相攜離去的身影,痛苦地閉了閉眼。
他抿了一口咖啡,真是苦得要命。
——————
當晚盛巍和季南榆在酒店睡了一晚——季南榆很自覺地定了雙床房,然後一早就開車回了徐珍家裡。
盛巍打算把自己的房間都清空,該帶走的帶走,沒用的扔掉,然後就和這個家算是毫無瓜葛了。
他第一件就是把自己和父母的合照放進了箱子裡。
季南榆拿起來看了看,笑了:“你和伯母長得很像。”
盛巍也笑:“就是性子沒隨了她,我媽可溫柔了。”
季南榆挑眉在他旁邊蹲下:“你也很溫柔啊。”
盛巍笑得差點坐地上去:“我長這麽大,你是第一個用這個詞兒形容我的人。”
季南榆隻淡笑地看著他,沒有反駁什麽。
盛巍繼續收拾著他的東西,其實也沒有很多,大部分在之前就已經拿到S市去了,這邊留下的主要生活必需品和一些以前的舊物件。
盛巍和季南榆在這點上完全不同,季南榆過得簡單,有什麽東西不需要了就會立刻丟掉,所以房子看上去整潔但也有些空蕩。
而盛巍則是個念舊的人,很多根本用不著的小東西他也會好好保存著,哪怕只是偶爾拿出來看一眼。
所以這間屋子裡有不少他小時候存下來的東西,只不過在之前看來是美好的回憶,現在卻多少帶了點諷刺的意味在了。
盛巍從床下拖出兩個紙箱子,裡面是他這些年存的“寶藏”,還有許家夫婦和許柏舟送過他的東西。
他一件件看了過去,最後還是輕輕合上。
“……都扔了吧。”
季南榆按住了他的手:“留著吧。”
盛巍一頓,有些愣地看著他。
季南榆微微笑了下:“反正房子夠大,能放下,放不下了我就買個更大的。”
盛巍哭笑不得:“這是什麽土豪發言……而且你不是不喜歡囤積這些沒用的嗎?”
季南榆一臉的理所當然:“盛哥的東西怎麽能叫沒用的呢?”
盛巍無奈地一笑,沉默一會兒,道:“那就留著吧。”
收拾東西用了大概一個小時,收拾出了兩個行李箱和兩個紙箱子,也幸好季南榆的車子空間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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