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岩風站他身側,一隻手搭在他另一邊肩上,用一種半抱的姿勢將他摟近一些。
“傅岩風……”江雲意轉頭看向傅岩風,鬼使神差冒出一句,“我愛你。”
傅岩風在他腦袋揉了一把,說:“知道了。”
江雲意明顯對傅岩風的回答不滿意,一肘子撞在人腰上,嘟囔道:“死沒良心的。”
傅岩風看著江面,手在江雲意肩頭捏了捏,“過兩年,進城買兩間店面。”
江雲意抬頭看他:“那人住哪兒?”
“樓下開店,樓上住人,三間房,一間我媽住,一間我們自己住。”
在傅岩風口中聽見“我們”,江雲意捺下暗喜,故作鎮定道:“還有一間呢?”
傅岩風逗他:“給大黃。”
“好哇,連大黃都有單獨的房間,我竟然要跟你擠一間!”
“?”
反將傅岩風一軍的江雲意樂得什麽似的,跳到傅岩風背上甩著胳膊又要人背:“背。”
傅岩風托住他屁股往上顛了顛,順著一旁車流往橋對岸走去。
江雲意在人背上暢想未來:“你到時還開兩元店嗎?”
“都行,換個別的一樣賣。”
“你心裡有想去的城市嗎?”
“隨便,存的錢夠買鋪子就行。”
“如果沒遇見我,你本來想去哪兒?”
“我一個人,去哪兒都一樣。”
“那就是我在哪兒,你都會來找我咯。”
“嗯。”
“我想過了,阿姨身體不好不能走太遠,我覺得我們留在省內就挺好的。”
“你先專心準備考試,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我老實告訴你,我這人沒什麽志氣,現在好好讀書全是為了你,但是你也不要有壓力,畢竟你不要我了我還可以回家繼承我媽的生煎店,不過你最好是別不要我,不然我就咬你。”
說了一堆沒用的廢話的江雲意,偏著腦袋裝模作樣在人臉上啃了一口。
吳文霞和旅館都在橋的這頭,兩人便沒去另一邊,到橋盡頭就折了回來。
下了橋江雲意自己下來走,沒辦法走太遠,他們就繞著旅館轉圈。
拐進一條小道,路邊一溜的香樟樹,銅綠的鐵柵欄後頭藏著一片老舊小區,中間零星穿插了幾家店面。
途徑一家唱片店,張學友在新專輯裡唱著“不管天涯海角我要在你的身邊”,他們的手牽得很緊。
第二天在車站,吳文霞把一個紅包塞進江雲意懷裡,說是提前給他的壓歲錢,“放心,佛祖保佑你,你這次一定考一個好大學。”
江雲意收下紅包,張開雙臂抱了一下吳文霞,“阿姨,你一定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吳文霞拍拍他的背,笑說:“高考完阿姨還有大紅包給你。”
江雲意說:“阿姨我記住了。”
距離遙遠,雖然答應了傅岩風高考完再回來,但江雲意還是不死心,問五一能不能也回來一趟。
實在是遠,除了寒暑假,別的假期再長也不夠長,來回路上就得用掉一半時間,傅岩風沒同意。
進站閘機就要關閉,江雲意再怎麽不舍也得走了,走的時候一直回頭,看見傅岩風跟吳文霞留在原地目送他,就隔著閘機拚命朝他們揮手。
吳文霞也朝他擺手,一旁的傅岩風卻手插口袋看他,好像他只是回奶奶家吃個飯,飯後就能再過來一樣。
江雲意回上海沒兩天就過年了。
除夕夜江雲意打電話給傅岩風,說年夜飯他是和江惠清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一起吃的。
“這男的是我媽多年的合夥人,但我總覺得他對我媽有意思。”江雲意在電話那頭嘟嘟囔囔,“我問我媽,她卻說我想多了。”
傅岩風聽江雲意說,那男的有錢,前兩年剛離婚,今年看樣子是在追求江惠清。
“好啦不說我媽啦,阿姨呢,在看春晚嗎?”
傅岩風說:“她剛才說頭暈,吃了藥就睡了。”
“啊?嚴重嗎?”
“應該是老毛病,過完年我帶她去醫院再看看。”
一連幾天,江雲意每天都打電話給傅岩風,基本挑的白天時間打,方便跟吳文霞也聊兩句。
電話裡聽吳文霞聲音洪亮,不像生病的樣子,江雲意這才放下心來。
江雲意問傅岩風穿沒穿他買的新衣服,傅岩風回答穿了,江雲意馬上興奮起來,要傅岩風拍一張給他看,傅岩風說手機沒照相功能,過幾天去買一部新的再拍,江雲意說具體什麽時候,傅岩風說大年初五初六,江雲意提醒他順便拍一張吳文霞,“阿姨穿新大衣了嗎?”
傅岩風說:“穿了,睡覺都抱著。”
可是等到初六都過去了江雲意也沒等來傅岩風的照片。
第42章
吳文霞腦梗複發在大年初五,傅岩風早上進她房間,發現她靠在床頭胳膊抬不起來,臉色蒼白,言語混亂口齒不清,第一時間送到縣醫院去,拍了CT是輕微腦出血。
在醫院吊了一天的水,情況沒見好轉,第二天重新拍了CT,這次傅岩風被醫生單獨約談,得知吳文霞腦出血面積擴大,建議轉院去市裡做開顱手術。
當晚就轉院安排了手術,腦部的手術算是成功,肺部卻感染了,腎也有衰竭的趨勢,做了氣切又用了很多藥水,才終於保住她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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