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多管什麽閑事?!”莫明憤怒地叫著,站穩就抬手,跳繩轉向,對著許青與抽過來。
許青與摔倒在地,沒有躲避的空間,只能眼睜睜看著藍色殘影飛來,千鈞一發之際,黃煜往前一步,抬手牢牢握住跳繩末端。
未卸的力道使得跳繩被抓住的同時也狠狠抽上他手腕,周圍的驚呼遲一步響起,落下時黃煜的手掌到手腕已經迅速紅腫起來,莫明沒料到有人會劈手接下跳繩,下意識地猛拉一下,那纏在黃煜手上的繩子一收力,又帶出一聲不大不小的骨骼脆響。
許青與驚魂未定地倒在地上,還未反應過來,就聽遠遠有人喊道:“別打了,教導主任來了!”
許青與是一個極致倒霉的人,他的人生經歷無數次驗證這點,小到不確定的選項永遠蒙不對,大到總被同學孤立欺凌……而現在的場景再一次驗證了他無與倫比的霉運。
七中並不乏有學生打鬥,但也不是每次打鬥都能撞上教導主任帶著外校領導參觀。
看見面前扭打成團的學生,教導主任臉都綠了,但他帶著人也不好說什麽,只能沉著臉讓他們去辦公室,然後叫級長過去教訓這三個不守規矩的學生。
黃煜和莫明對搞事被抓方面十分專業,兩人沒有要再在老師面前觸霉頭的想法,都聽話地松手,規矩地去往辦公室,而許青與,一個人生從未作為肇事者被老師教訓的好學生,也跟著他們,惴惴不安地上了樓。
莫明和黃煜進了級長辦公室就靠牆站好,顯然對挨訓很有經驗,許青與則不安地壓著手指,他很擔心黃煜手的情況,瞄了兩眼卻被擋死視線,隻得先焦躁地放棄,在心中默默打起給自己和黃煜解釋草稿來。
然而他的稿子並沒用上,兩分鍾後,級長匆匆趕來,沒給任何人解釋的機會,披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別說許青與,黃煜和莫明都在中順從地低下頭。
級長罵夠了,出口氣,坐下拿水杯猛灌兩口下火:“你們說,怎麽處理吧?”
“對不起,是我做錯了。”莫明很熟練地道歉,面上的表情稱得上謙遜乖順,“我不該衝動受到挑釁後回擊,我會好好反思的。”
他這話明著道歉暗著甩鍋,完全歪曲事實。
這時候倒不提那被“偷竊”的簽名籃球了。
黃煜很輕地冷笑一聲,正正接在莫明話尾。
接收到笑中嘲諷,莫明表情稍變,卻仍低著頭,不在級長面前發作。
級長也嘖一聲,轉向黃煜和許青與:“你們說怎麽辦?”
許青與已經被罵得抬不起頭,他從未被如此嚴苛地教訓過,隻感覺臉燒得厲害,心裡也委屈,他正想開口解釋,黃煜先說話了。
“我建議按校規處置。”
“也可以。”級長又喝一口,他氣倒也不是全因為學生鬥毆,更多是被教導主任訓了頓壓不下面子,現在氣出完了他也不可能真像口頭說的那樣嚴肅處理,莫明黃煜兩個學生他知道的,家庭條件比較特殊,校長都叮囑過要照顧,他想想說,“那就按校規說的,書面反思,周一升國旗在全校面前念一遍,沒問題吧。”
晦氣,打個架罰他媽這麽重。
莫明心中罵一句,把黃煜又記上一筆,嘴上卻說:“沒問題。”
“我記得校規有一條。”黃煜卻冷不丁開口,“嚴重干擾競賽的學生會被開除。”
“是有這麽一條。”級長遲疑片刻,不理解他忽然提這麽一條出來幹嘛,“但是……”
“那毆打競賽生導致受傷,算不算干擾競賽呢?”
“啊這……”級長一愣,終於把視線移向一直低著頭,存在感極低的許青與,“你是競賽生?”
許青與小幅度點了點頭。
極長往後一靠,心道難辦了。
雖然收了學生家長好處,但校規也不可能完全當擺設,而且黃煜這個模樣就是要咬死不讓從輕發落,他家裡的關系可一點都不比莫明弱。
級長想得頭疼,瞪一眼莫明,找事就算了,還盡找難搞的事。
黃煜發難,莫明臉色難看起來,冷笑道:“他是手殘廢了還是半身不遂了,摔一跤就不能參賽了,我都不知道我們學校競賽生這麽精貴!”
確實,許青與雖然在地上滾了兩圈,看上去狼狽,但畢竟沒受實質傷害,可能手臂破了點皮,但也只是擦出些血點。
級長仔細觀察許青與一番,看這小孩低眉順眼的,也摸清他多半是個好學生,無辜被卷進爭端,關切地問:“同學,你沒問題吧,需不需要去校醫室?”
許青與遲疑片刻,搖了搖頭,小聲說:“我…..我沒事。”
“你看,他自己說自己沒事。”莫明笑的幅度更大了,他說,“同學間打打鬧鬧,哪會出什麽大問題,還去看校醫室,別太誇張了……”
“我需要去校醫室。”
“啊?”莫明一愣,沉下臉扭頭,咬牙看向打斷自己的黃煜。
黃煜無視他的目光,自然地把背在後面的右手舉起,說:“我手扭傷了,拇指動不了。”
在場人看過去,看清他的右手情況後,紛紛變了臉色。
黃煜舉起的右手上,不知哪破了皮,竟然是鮮血淋漓,血液順著手背流到腫脹的手腕上,有些凝固了,和皮膚上繩子抽出來的紅痕交織在一起,顯得腕骨的腫脹看上去更加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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