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與看見他手情況,瞳孔猛地收縮下,人也倒吸口冷氣。莫明則臉色更難看,被他揍的人也不是沒有情況更慘的,但不怕報復大咧咧把傷口亮出來給老師看的,只有黃煜一個。
他看黃煜的眼神越來越陰狠,要不是還在辦公室,可能就又要動手打上去。
級長也沒想到學生間打架會弄出這麽嚴重的傷勢,他坐不住了,猛地一下站起來,怒道:“怎麽搞的?!”
“這就要問莫明同學…….”頂著這麽嚴重的傷口,黃煜的表情依舊和平日無異,他面上掛著慣性的懶散,只在眉間藏著些似有似無的嘲弄,“對同學間的小打小鬧的定義了。”
“順便一提,我也是競賽生,莫明同學把下個月就要參賽的精貴競賽生的手弄成這樣……”
黃煜瞥向莫明,嘴角彎著眼神很冷,“很難說是不是有心干擾學校競賽呢?”
氣氛再次僵持,級長沉默幾秒,反應過來道:“手都成這樣了,就先別站在這乾等!趕緊的,去校醫室!”
第16章 你想怎麽感謝我呢
黃煜的手和他這個人一樣,生得標志漂亮,修長的手指配上修剪齊整的指甲,無論是握筆還是持球,都有種賞心悅目的畫面感。
但此刻那舒展的指節卻僵硬地腫脹著,整齊的指甲也被帶下來小半塊,鮮血淋漓的傷口坦露在崎嶇的皮肉下,看著就讓人心悸。
許青與右眼皮止不住跳著,又愧疚又心驚地盯著黃煜的右手。
“這個我處理不了。”校醫看一眼,立刻回身去開假條,“需要去醫院處理。”
陪同的老師抽氣,擔心地問:“傷到骨頭了嗎?”
“不知道。”校醫說,“去醫院才能確定。”
黃煜收回手,用棉花吸去手上的血,他反而是全場最鎮靜的人,說話時口吻輕松得和傷口不在自己身上一樣:“會影響寫字嗎?”
“肯定會。”
“啊,那糟糕了。”黃煜臉上浮出幾分裝出來的擔憂,“我一個月後還有競賽,這可怎麽好。”
他偏頭,側抬著看老師,很愧疚的說:“早知道就不在同學打人時還手了,這下要給學校丟臉了。”
“沒事,能理解,身體要緊。”老師看他這乖巧認錯的樣子,再看傷口,心裡也產生偏向,再說那莫明也是級上有名的差生,指不定就挑著這些成績好的學生欺負,真得好好給警告教育才行。
老師心裡有了判斷,當機立斷道:“你叫同學陪你一起去趟醫院,這邊就不用管了,我會和級長解釋的,不會讓你們受委屈。”
“好的。”黃煜點頭,很聽話地說,“謝謝老師。”
從校醫室出來,老師匆匆趕回級長辦公室了,黃煜則從兜裡摸出手機,手指間夾著假條,劈裡啪啦給熊卓發消息,讓他出來和自己一起去醫院。
而許青與則渾噩地跟著黃煜,眼神被黏住似地離不開他腫脹的右手腕。
莫明劃破地面的一抽還近在眼前,許青與回想起跳繩撕開空氣的嗡鳴就心悸。
黃煜是因為幫自己擋了那一下,手才會被打成這樣的。
許青與越想越恐慌,越想越內疚,越想眼眶越紅。
他想自己又要和黃煜道歉或道謝了,但是話沒來得及組織出口,熊卓已經從班裡出來,大驚小怪一番黃煜腫的像豬蹄一樣的右手,兩人就前後腳出了校門。
走之前,熊卓回頭瞥一眼許青與,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麽還杵在這,而黃煜則像沒看到許青與在那站著似的,直接離開了。
許青與在原地站了十幾秒,回班上了。
出於對黃煜傷情的擔憂,許青與接下來幾節課都沒上好,但他不知道的是,在校外,想象中該在醫院把手纏成粽子的黃煜,此刻卻站在冰櫃邊,左手扒拉幾下,捏出個包裝鮮豔的,回身拋給櫃台邊等結帳催促半天的熊卓。
“那個轉校生都被你嚇哭了。”熊卓付了錢,把棒冰遞回給黃煜。
他們出來的名號是看病,但這兩人怎麽可能真老老實實看完病就回學校,從醫院出來,兩人誰也沒提往回走的事,默契地在街上亂逛,並在黃煜的提議下走進一家便利店。
黃煜沒接,舉起包扎嚴實的右手:“打不開。”
“嘖,你左手是擺設嗎?”
雖然這麽說,熊卓還是本著傷者是大爺的想法,三兩下扒開冰棍的包裝,塞到黃煜手裡同時吐槽:“家裡有一抽屜哈根達斯年卡的人還每次吃五毛的冰棍,真搞不懂你。”
“這比哈根達斯可好吃多了,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冰淇淋,沒品味。”
“憑什麽就世界最好吃了?”
“憑我愛吃。”黃煜低頭咬一大口,被冰得眯眼,含糊地說,“我看到了,挺可愛的。”
跟他做了7年同學的熊卓有時也跟不上他的腦回路:“哈?什麽可愛?”
“轉學生。”黃煜把冰棒輕輕在空中揮一下,扭頭去看巧克力架,隨口說,“哭得挺可愛。”
熊卓咬一口冰淇淋,做出判斷,“你也不用無時無刻都展現自己惡劣的性格。”
“嗯哼。”黃煜不在意地拎起貨架上兩袋巧克力,晃下問,“黑的還是白的?”
“黑的。”
“OK。”
兩分鍾後,兩人出了便利店的門,黃煜叼著冰棒把白巧克力遞給熊卓。熊卓嘖一聲,卻還是任勞任怨地幫忙打開了,嫌棄地遞回去並且再次強調:“我就知道,狗是永遠不會學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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