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再玩會嗎?”黃煜笑,“還是回去。”
“我以為你要再玩會。”許青與平淡說。
黃煜眼眸一彎:“在等我嗎小眼鏡。”
“眾目睽睽下拋下甲方離開不好。”許青與說。
“那眾目睽睽下和甲方一起離開就沒問題了吧。”黃煜輕快道,“走吧,我餓了。”
兩人離開滑板俱樂部,找了家快餐店解決午飯,許青與小時候沒怎麽吃過垃圾食品,從補習班回來偶爾有隔著玻璃眼饞同齡人大快朵頤的時刻,長大經濟自由後又很會克制,進快餐店的時機不多,今天要不是黃煜率先點中那亮紅黃的牌子,許青與大概率也不會進去。
不健康的東西總是饞人,無論是食物還是感情都是。
許青與吃得挺香,對面黃煜也餓了,三兩下解決一個漢堡,忽地開口:“今天那個女生拍你,是覺得你滑滑板的樣子很可愛。”
許青與放下飲料杯,有些意外,他默認那女生是拍黃煜順帶照進自己,又詫異黃煜為什麽要對自己講這個。
“當然她還想要你的聯系方式,出於保護未成年人的心理,我沒給。”黃煜補充。
“保護未成年人。”許青與說,“然後對著未成年又是比剪刀手又是wink。”
“我也是未成年啊。”黃煜彎下眼,“你排斥被拍嗎?今天她們拍你時,你好像不太舒服。”
“不是排斥。”許青與說,“只是不喜歡。”
“和我有關系嗎?”
許青與兀地抬眼,黃煜仍然笑著,眼神卻有些認真:“你不喜歡拍照這件事,和我有關系嗎?”
“……”許青與沒說話。
“我記得你以前沒這個習慣,那應該是大學、工作後發生了什麽事。”他不答,黃煜卻已經自顧自推斷出答案,“看來大概率是與我有關了。”
“我的人生也不用每件事都和你有關吧。”許青與終於開口。
黃煜卻不接話,他看著許青與,笑還掛著,卻有些莫名的討好親昵:“是我道歉能解決的事嗎?”
“……”不太是。
許青與低下眼:“沒必要道歉,做錯事的又不是你。”
20多歲的黃煜牽扯出來的問題,輪不到未成年來背鍋道歉。
16歲的黃煜也聽出了許青與話語中暗藏的意味,笑容更淺了,他也沉默下去,幾秒後忽地又開口:“我們之前,真的是普通的同學、朋友嗎?”
許青與沒立刻回答,他咬口漢堡,咀嚼著含糊說:“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
於是輪到黃煜沉思了,過了幾秒,他輕快地笑下:“那就同學、朋友吧。”
這個踢皮球似地一問一答在許青與心中不過掀起個芝麻大的波瀾,或許失憶的黃煜已經察覺到什麽,但這又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呢,16歲的黃煜是板上釘釘的直男,黃煜本身也應該一輩子是直男,不過是自己死皮賴臉,從他那要了點喜歡,改變不了什麽……這幾年分開,和黃煜傳緋聞的不都還是些女明星、大小姐嗎?
16歲的黃煜不可能會喜歡男生,而恢復記憶的26歲黃煜則不可能喜歡許青與,27歲的許青與也不打算回頭再去喜歡26歲的黃煜。
有些虧,盡管吃起來是酸甜的,那也嘗一次就夠了。
想得很明白的許青與該吃飯吃飯,該上班上班,唯一讓他苦惱的是黃煜的記憶恢復一點進展沒有,轉眼快兩個月過去,許靜都出院了,黃煜還是一副青春洋溢的高中生模樣,絲毫沒有半點找回記憶的趨向。
許青與和黃煜提了幾次,和自己相處對他記憶恢復沒幫助,讓他找個時間搬出去,許靜的手術費自己會在五年內還清的。他說得那麽清晰,但黃煜每次都嘻嘻哈哈賴過去,寄居蟹一樣死死扒住小公寓不走,許青與到底也不能把人趕出去,16歲的黃煜雖然鬧人但也不討厭,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去了。
時間不停地繼續往前奔湧,轉眼三個月過去,黃煜的生日就要到了。在黃煜生日前兩周,許青與被黃煜堵著,各種暗示明示要禮物,許青與不勝其煩,敷衍答應。
黃煜生日前一天,許青與照常上班,黃煜則一反常態沒出門,就留在公寓裡睡大覺,許青與出門前詫異地看著賴在床上不起來的黃煜,他眯著眼睛揮揮手,黏糊說:“早點回來小眼鏡。”
許青與詭異地生出一種自己要出門賺錢養家而黃煜就是個賴在家裡好吃懶做的貓的錯覺,他覺得見鬼極了,便連招呼都沒打,一聲不響地出門了。
早八的社畜和財富自由的總裁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許青與今日的工作內容需要他去一趟雙魚對接,雖然老板曠工,但雙魚內部仍是井井有條,就是入門時的安保格外嚴格,盡管黃煜出示了合作條款,保安仍是花了五分鍾和雙魚確認來客有約,又對許青與進行了仔細的行李檢查,才放人進去。
許青與進了雙魚,談工作的間隙隨口提了一句:“你們這安保挺嚴的。”
“因為之前出過事,所以特別注重這塊。”
許青與忽地眉心一跳,莫名覺得這事可能和黃煜有關,便問:“出過什麽事?”
“去年還是前年,有個女人帶著刀衝進來,發了瘋似地要找我們老板算帳,雖然被製止了,但我們老板還是挨了一下,當時鮮血淋漓的,可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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