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會腫臉嗎?”許青與指了下,嘴角扯一扯,“左邊,凸出來了。”
黃煜“哦”了一聲,把口罩往左臉上扯了扯,那口罩比一般的口罩緊些,竟是把那腫塊勒得弧度淡了些。
許青與嘴角的弧度也淡了些,他看著黃煜面不改色地把腫脹壓下去,也不解釋為什麽臉會腫這個大個包,心裡便慢慢升起些火,伴隨著說不清的失望。
“你之前說過,要追我。”許青與忽地開口。
“對。”黃煜的聲音悶悶的,卻很迅速地接上了許青與的句子。
“哦。”許青與卻為因這及時的反饋的而改觀,他皺起眉,鄭重其事地說,“黃煜,你真的一點都不會追人。”
頓一下,很快地又補充一句:“別追了,浪費時間。”
不知道幾次的拒絕了,即便是做好窮追猛打,也確實在打持久戰的黃煜,一天內被回絕兩次,眼神也不由得暗了暗。
但又很快亮起來。
“前面那句,我承認。”他細微地聳下肩膀,有些無奈地攤手,“我沒追過人,沒經驗。做得不好還麻煩許組長體諒下。”
“後面那句。”他的聲音忽地變輕也變快了,“你喝醉了,在說胡話。”
第119章 便宜
“沒說胡話。”許青與搖搖頭,因為醉酒,他此刻表情如初中時聽課那般認真,“你這樣追,就是浪費時間。”
黃煜的眉尖輕輕挑下,“這樣追浪費時間”和單純的“浪費時間”是當然不同的,他捕捉到這縷信息,做出虛心求教的姿態:“那要怎麽追?”
許青與盯著他的臉,上上下下掃了四遍,最終落在左臉頰上:“你把口罩摘了。”
黃煜沒動:“很醜。”
許青與說:“我不和遮頭藏臉的人說話,回去了。”
他作勢要走,黃煜去攔,這次倒是穩當地抓住了手腕,把人留了下來。
“我現在摘。”黃煜妥協說,他沒松開許青與,空閑的手把口罩撂下來,他動作慢慢的,先露出的右邊臉頰線條流暢分明,便襯得那青腫的左臉更加駭人,許青與乍一眼看去,隻覺得黃煜的左臉像拔了智齒一樣腫起來,細細看去,才發現幾日過去了,上面的指痕卻還十分清晰,可見當時俞金下手有多重。
那痕跡實在驚人,許青與看著,不自覺輕輕抽口氣。
“說了不好看。”黃煜垂眸看著他,口罩勾在指間,沒有要戴上的想法。
許青與越看越皺眉,黃煜臉頰上不僅有鮮明巴掌印,還有口罩勒出來的紅痕,這些縱橫交錯的痕跡紛紛說明黃煜根本沒認真處理過傷處,也不重視。他要問黃煜敷過沒有,有沒有上藥,出口卻被酒精扭了個聲調:“疼嗎?”
黃煜是很怕疼的,或許也不是怕,就是討厭。
大三他智齒蛀空了要拔,許青與陪著去看了牙醫,拔牙過程倒是順利,就是黃煜一出診室,麻藥勁還沒散乾淨,就捂著腮幫子哼唧,等藥效過了更是疼得齜牙咧嘴,如果不是許青與看著,他甚至想把醫生開的四天量止痛藥一頓霍霍了,那幾天黃煜都被疼痛折磨得無精打采,除了抱著許青與撒嬌賣慘外什麽都提不起勁頭做,許青與當時想,真是細皮嫩肉的少爺,一點苦一點疼都受不了。
黃煜偽裝得太成功,許青與都被騙過了,一時間沒想到,這少爺確實是家境優越,但也實在是在一點人情味沒有的的環境下長大的,怎麽可能沒吃過苦,更別說受不了疼。
黃少爺身上幾道口子,甚至都是親媽捅出來的,現在臉上頂著的滑稽傷處,也是親媽扇的。
這樣想來,大學時黃煜拔完智齒後的黏人行徑,可能是這爹不疼娘不愛的倒霉少爺第一次有機會抱著在意又被在意的人喊疼。
許青與一下想遠了,黃煜看出他視線定在虛空,怕是走神了,便輕輕捏下他手腕,說:“還好。”
許青與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腕還在黃煜掌心,便要抽開,黃煜下意識挽留,許青與使了些力,終於是抽開,但一下沒控制好,指節揮到黃煜側臉,碰到那腫塊上,直接把黃煜腦袋打得偏了偏,人也捂著臉,發出聲吃痛的嘶氣。
許青與被這變故一驚,清醒了不少,上前扶住他肩膀:“沒事吧?”
見他皺緊的眉,心中一緊,又脫口而出一句:“不是說不疼?”
“不疼也不能打我啊。”黃煜話語都因為疼痛含糊了些,他站直了,眯著半邊眼,看起來一點委屈,很是可憐。
許青與想說沒打他,看他這副模樣也說不出口,隻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又有些擔心地問:“沒事吧,很疼嗎?”
“很疼。”黃煜放下手,轉而又抓住許青與的手腕,“牽著你就不疼了。”
許青與愣一瞬,遲鈍地知道被耍了,本來因為酒精就很紅的臉又重了幾分顏色,他有些惱火,說:“你……”
話出口時,手也要抽出來,但黃煜握得力道比上次還大些,有了剛才的教訓,許青與不敢強抽出來,怕控制不住再打到黃煜,更怕黃煜乾脆把臉送過來讓自己打。
他猶豫著,掙脫的力道也小了,想冷下臉訓黃煜幾句,那看似無解法的“現在這麽殷勤,早幹嘛去了?”卻已被破了無敵金身,許青與只能歎口氣,說:“我頭疼,要回家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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