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老賊,我什麽時候承認過我喜歡?
可惜相暮升還在那兒自說自話。
“我聽過關於伏燕栩的事情,他這個人,經紀人是圈裡出了名的‘會做人’,你想,伏燕栩在他手下,到底能乾淨到哪兒去?”相暮升眼睛彎彎地笑,“不過,伏燕栩再不乾淨,他對喜歡的人,倒是真的什麽都肯做的。”
我沉默片刻,淡淡道:“你想說什麽?”
相暮升答:“你難道不知道?伏燕栩之所以出道,就是為了這個人。他為此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可他天真,他太天真了,”相暮升也歎氣,“他想接近你達成自己的目的,卻沒想到你居然會喜歡他。”
我收拾好東西就想走。
不知所謂。
相暮升喊住了我,他極輕極輕地同我說:“他出道之前,見過慎總。說過什麽、做了什麽,慎總不肯告訴我,但……我猜到了,你呢?”
……我側過頭去看他。
相暮升臉上的神情談不上善意,甚至可說,像是猙獰的惡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他字字句句將伏燕栩不為人知的過去剝開,鮮血淋漓地向我展示。
似乎就非要證明,我所認識的並非我所以為的伏燕栩。
相暮升笑道:“你肯為他做的事情,絕抵不上他肯為那個人做的十分之一。你和他心上人之間,隔著難以逾越的鴻溝,我敢保證,如果非要選擇,他絕不會選你。因為你,由始至終,不過是他的一個跳板而已。”
——一個接近他心中所想的工具。
我沒有說話。
相暮升便仿佛勝券在握般問:“如何?你想不想和我合作?我可以幫你拆穿他的真面目,讓你看看,他到底有多虛偽。”
我沉默了幾分鍾。
咖啡廳裡的時鍾嘀嗒嘀嗒地行走。
我輕輕笑答:“你不配與我合作。”
作者有話說:
#沈總 老NB了#
第69章
我心情複雜的回到了酒店。
彼時伏燕栩收拾齊整,正坐在遊戲機前孤軍奮戰。
我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幽幽歎息。
伏燕栩就問我:“你心情不好?”
我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這廝曾經對我什麽態度,我記憶猶新。那可真是如嚴冬般冷酷。
哪兒像現在這樣,我歎一口氣,他就追問關心。
難道只因為我對他有談不上救命之恩的恩情?
我順嘴就問伏燕栩:“這關你什麽事?”
我倒也不是故意。
這遣詞造句並非我的本意,我只是抱持著求知的真心在委婉發問。
但落在伏燕栩的耳裡,我的話語也許相當陰陽怪氣。
說完我就有些後悔。
畢竟我也不想和自己的搖錢樹有千溝萬壑。
可出我意料的是,伏燕栩居然沒有為此當場翻臉。
他甚至哽了下才說:“是不關我事,但……我們不算是朋友嗎?”
說得好。
我很想問伏燕栩,我們之間從前不是朋友,現在又是朋友,那到底什麽時候才成了朋友?
話到喉間,我問的卻是:“你和情敵做什麽朋友?”
伏燕栩一直背對著我,聞言也只是低頭沉默。
片刻後,我聽到伏燕栩說:“其實,我也不是不能和情敵做朋友。”
……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自己聽得懂嗎。
我大感震驚。
伏燕栩這廝,他是不是中邪了?
之後的幾天我們又全身心投入進了緊鑼密鼓的拍攝。
導演豪情萬丈給我們放了假,我們必然要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怎麽也得為導演的事業添磚加瓦。
是以我和伏燕栩之間配合得十分默契。
他不找我的麻煩,我不找他的不快,彼此不拖後腿,完美達成了合作共贏。
戲是越拍越順。
轉眼,這場戲就拍到了兩個知己為女人對決。
當然看過劇本的都知道。
這是伏燕栩單方面和我決鬥,我本身是沒有任何興趣的。
但導演卻給我提出了一個全新的觀念。
導演:“其實你很興奮。”
我說什麽叫我很興奮?
導演眼神飄忽,直直望著前方,他淡淡道:“因為他見到了最心動的人。”
……我一臉複雜。
導演轉過頭看著我,他雙手一伸,踮起腳,將手搭在我的肩上。
他高聲道:“你想想,你是個潛藏的心理變態,你看到他為了一個女人對你出手,你卻不憤怒,為什麽?因為他不顧一切向你走來,就是你所渴望的。”
那是我與山殷第一回 兵刃相向。
與他相遇的這些時日,我從未想過我們會有這樣一天。
但我也沒能想到。
這亦不是他最後一回將劍尖抵在我的眼前。
他對青灼情深至此,我未能料到。
可我七分欣慰,兩分惆悵,一分自己也難以辨別的情緒,沉沉積壓在心中。
我縱橫天地,袖中可納乾坤、顛倒日月。
似一生都不會有挫折與不可求得之物。
直到他出了一劍。
劍出鞘的聲音,又冷又脆。似玉石碎裂,似清泉落墜。
他有驚才絕豔的一劍,得我指點、受我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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