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雋野不是夏以酲這種養尊處優的少爺命,早料到會有蟑螂一類的,在家裡備好了殺蟲劑。
他去廚房裡拿出來,對著夏以酲的屋子裡一陣噴,床下和角落裡都沒放過,然後又去自己房裡拿出一個小黑蓋子一樣的東西,屋裡的小角落裡放著。
夏以酲的情緒穩定一些,依舊眼淚汪汪的,站在門口小心探頭,“這是什麽?”
“驅蟑螂的,”習雋野回答,“我剛搬來的時候蟑螂更多。”
夏以酲吸了吸鼻子,“有效果嗎?”
“之前我房間裡有,廚房也有,放了這個後再也沒出現過。”
夏以酲:“哦。”
習父疑問:“既然小橙子這麽害怕蟑螂,為什麽你之前不預防?”
之前他們關系那麽差,每次說話就顧著去吵架,誰會在意這些。
習雋野沒吱聲,夏以酲站出來解釋習雋野不知道自己害怕蟑螂才打消了習父的疑惑。
蟑螂的問題暫時解決了,又出現了一個更大的問題。
———夏以酲不敢回屋睡覺。
“我真不行!”夏以酲抱著靠枕縮在沙發裡,情緒激動,“我親眼看到那個東西從我的床頭爬過!萬一趁我睡著,又來一個爬到我臉上怎麽辦!”
習雋野無奈:“我已經給你噴藥了,不會再有了。”
夏以酲驚魂未定,“你能百分百確定噴了藥它就能馬上死嗎?”
習雋野:“百分之八十會。”
“還有剩下百分之二十呢!”夏以酲被嚇出了陰影,現在想來都頭皮發麻,“我不去,那東西很髒的!我的房間不乾淨了。”
“……”習雋野見他真害怕,耐著性子說,“那我給你噴消毒水,像上次那樣。”
夏以酲知道他說的是被前男友跟上門那次,也是噴得滿屋的消毒水,又嗆又熏。
“不行,”夏以酲還是搖頭,一個勁兒地勁兒地往後退,抗拒之意尤為明顯,“我肯定睡不著的,我害怕……”
如果睡在裡面,他今晚肯定滿腦子都是蟑螂,心驚膽戰,難以入眠。
習雋野:“……”
他覺得自己的脾氣被這金貴的公主磨平了棱角,換做以前早就愛睡不睡了,可現在不行,他成了“女朋友”,不能對女朋友態度惡劣。
習雋野耐著性子問:“那你今晚睡哪兒?”
夏以酲拍了拍沙發,理所當然地回答:“睡這裡。”
“不行,”習父開口,“不能睡沙發,容易落枕,留下腰病。”
“沒事的叔叔,”夏以酲說,“將就一晚,明天我把房間消消毒就好了。”
習雋野也不讚同,“你一個‘女孩子’睡沙發像什麽樣子?”
女孩子三個字加了重音,提醒和暗示不言而喻。
夏以酲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假胸———還好沒掉。
“小橙,你真的不願意睡房間?”習父問,“或者我睡沙發,你睡小野的房間。”
夏以酲一驚,“這不行,怎麽能讓您睡沙發呢。我不願意睡房間是有點害怕,我只是看到一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肯定有無數個了……”
“沒有你想得這麽誇張!”習雋野耐心耗盡,直男本性暴露,把人帶回夏以酲自己的房間,將他摁在坐上坐著,居高臨下地說,“害怕是吧?行,今晚我陪你睡。”
夏以酲瞪大眼,好半天才理解這幾句話,聲音從嗓子裡逼出,“你……和我……一起睡?”
“是,”習雋野答應得乾淨利落,“有什麽問題嗎?”
第一,他們是掛名情侶。
第二,他們都是男的。
在一張床上睡一晚有什麽影響?
習雋野覺得自己安排得非常妥當,“蟑螂是從牆縫裡鑽出來的吧?”
夏以酲僵硬地點頭。
“我睡裡面,你睡外面,”習雋野說,“你放心,就算真的有蟑螂爬臉,我是首當其衝的那個,這樣可以消停睡覺了?”
夏以酲愣愣地仰頭看他,好半天才消化他的話,低下頭,頂著微紅的耳垂,小聲地說了一個好。
習雋野做出這樣的決定是他沒想到的,剛開始他是真的害怕,隻想在沙發上湊合一晚,明天再來好好清理一下房間。
沒想到習雋野以男朋友的身份,主動陪他睡覺,雖然有點強勢和霸道,但其中也有切切實實的關心。
夏以酲臉頰燥熱,喝了好幾杯冰水都沒有按捺下來。
臥室門被推開,洗完澡的習雋野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走進來。
夏以酲朝習雋野看過去,二人的目光交匯,在這樣一個彼此都洗完澡的夜晚,莫名撞出幾分曖昧的火花。
他們同時別開目光,眼神閃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屋子裡蔓延。
夏以酲還戴著假發和假胸,又哭過,臉頰和眼尾紅紅的,坐在房間裡像等丈夫寵愛的小媳婦兒。
習雋野有些心慌意亂,把擦頭髮的毛巾扔桌上,看向花瓶裡花,衝夏以酲說:“你睡覺不摘那些玩意兒?”
“要……要的。”夏以酲磕巴了一下,站在穿衣鏡前,小心地摘假發,然後看了習雋野一眼,背過去將手反扣在背上,取下假胸。
他恢復了短發和平胸的樣子,習雋野暗自松了口氣,對假胸很是好奇,“這東西的手感怎麽樣?”
“唔,還行吧。”夏以酲含糊地說,“我也沒有對比,反正挺軟的,也不算太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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