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雋野垂眸睨了一眼夏以酲,察覺到他波動的情緒,反手回握他, “我知道,您別操心了。我會照顧找自己,不會讓自己勞累過度,你也要保重身體,放了假我就回家。”
習父欣慰,“好,懂得照顧自己就行,也要照顧好小橙子。她太瘦了,多買點好吃的。”
夏以酲有些難受和不舍,只和習父相處三天而已,這些關懷和照顧令他動容不已。
“叔叔,再見。”他保持微笑,親昵地站在習雋野身邊,乖巧可人。
習父朝裡面走去,抬手揮了揮,“再見,都回去吧,別耽誤你們的事情。”
二人站著沒動,目送習父上了車,直到大巴車開走後才順著出站的人流往外面走。
夏以酲看向停車場外停留的大巴車,問道:“你每次像今天這樣送叔叔?”
習雋野嗯了一聲,“他每次來都是複查,順帶開很多藥帶回去。有兩次他不讓我送,恰逢下雨,為了節約快遞費,把藥扛回去的,衣服淋濕,在路上穿乾,下車後又淋濕。那次重感冒, 之後他說什麽我都要送他了,再把藥寄回去。”
夏以酲好奇:“叔叔以前也這樣節約嗎?”
“不是,生病之後才開始,”習雋野的視線看向前方湧動的人群,似在回憶,“在家裡的時候會把快遞盒的紙板存起來,攢夠一定數量去賣廢品,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在一起,價格好的時候能賣個幾百塊。”
夏以酲想到自己滿屋子的快遞盒,思忖一會兒,開口道:“習雋野,那咱們也賣廢品吧。”
習雋野意外地看向他。
“我長年累月會有快遞,數量都不小,怎麽著也比叔叔賣得多吧?”夏以酲說道,“我負責提供‘廢品’,你去賣,錢咱們五五分。”
他很認真:“不管多少也算一筆費用,這樣的話,你也不用那麽辛苦攢錢了。”
習雋野愣住,怔怔地看著夏以酲,嗓音有些啞,“為什麽……突然想做這個了?”
“不是突然啊,這確實是一種收入來源嘛,正好我們都缺錢呀,”夏以酲抬頭看向習雋野,笑了一下,“我答應了叔叔要監督你、照顧你的嘛。我不知道怎麽照顧人,盡可能幫你分擔一點,也算照顧的一種了吧?”
說話間,他們走出車站,周圍的環境嘈雜,夏以酲卻是習雋野眼中乾淨的一角,他耳邊別了一朵太陽花髮夾,正如朝陽暖進心頭,通透的眼眸裡映出青年俊朗的面容。
習雋野的喉結咽了咽,心臟發麻,脈搏湧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血液運轉全身,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亂。
分擔。
在今日之前,習雋野從來不知道這兩個字竟然比情話更動聽。
他聽過很多“喜歡”,父母給的一張俊臉讓他從高中開始就和這兩個字打交道,上了大學後更是不分性別,源源不斷的人給他表白。
可從來沒有哪個的話像此時這樣讓他怦然心動過,就連何萱給他表白的時候都沒有。
心臟像個住進小兔的籠子,被頑皮的小家夥橫衝直撞的,囚籠撞破,一直以來被壓在心底刻意忽略的情愫滔滔湧出。
習雋野的世界被攪亂了,他看著眼前的“女人”,恍惚茫然,一時間分不清夏以酲的真實面孔。
驕縱英氣的男人是他,乖巧可愛的女人也是他。
習雋野和夏以酲相處的種種畫面一一在腦中閃過,他們不僅是“男女朋友”,更是已經“坦誠相待”的關系。
他搜尋腦海,卻找不到一個適合的詞。
“嘶……你捏疼我了!”夏以酲突然開口,擰眉叫痛。
習雋野低頭才發現他們的手一直握在一起的,他沒有松手,夏以酲也沒有抽走。
從車站走到出口,真如一對兒普通情侶一樣十指緊扣,親密非常。
誰都沒有覺得不對,仿佛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習雋野慌忙撒手,掌心裡一片濕潤,心跳如鼓。
夏以酲揉了揉被捏疼的手掌,見習雋野神色不對,“你怎麽了?”
習雋野穩住心緒,“沒事。”
“你怎麽還出汗了?”夏以酲從包裡拿出紙巾,“擦擦?”
習雋野沒接,把手垂在兩側暗自揉撚指腹,“我直接去學校了,先走了。”
夏以酲哦了一聲,“那你走吧。”
習雋野:“你不走?”
“我餓了,在這吃了早餐再走。”夏以酲看了看周邊的路邊攤,又覺得髒兮兮的不乾淨,癟嘴道,“算了,感覺不衛生。”
他揉了揉肚子,難過地說:“好餓,我會不會低血糖啊?”
“……叫你吃飯的時候你要睡覺,”習雋野按捺下心悸,無奈地說,“跟我來。”
習雋野把夏以酲帶到附近的一家早餐攤,買了一個煎餅和一杯豆漿給他。
一開始夏以酲覺得不衛生,不想吃,被習雋野冷峻的眼神逼著咬了一口試試,沒想到味道出奇好。
“好吃!”夏以酲將衛生忘得一乾二淨,大快朵頤,嘴角沾上了沙拉醬也不知道。
“這家是齊若哲帶我來吃的,聽他說這對夫妻在這擺攤兒很多年了,口碑一直不錯。”習雋野忍了一會兒沒忍住,幫他理了理吃進嘴裡的發絲,“你不是養尊處優的少爺嗎?沒個吃相。”
“少爺也抵不住餓啊,”夏以酲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說,“我現在已經不是少爺了,而且說不定我爸媽一離婚,財產都給了小榮,我就成街邊流浪漢,還得靠你收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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