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雋野詫異,“你爸爸……”
“應該是給小榮的房產吧,”夏以酲聲音很低,“我們家很有錢的。”
“……”
“光是我知道的房產就有五六處,還有一些樓。”
“……”
“你說他們是什麽意思?出事了要轉移資產?”夏以酲自顧自地說,“是要我脫離家裡的,不想再看他們臉色行事,可是說到底……我和小榮流的是一樣的血啊。”
“我不關心他們離不離婚,也不在乎那些房子,”夏以酲越說越哽,肩膀不受控地抖, “但我爸真的就不理我了?就只有小榮一個兒子了?”
“我穿女裝怎麽了?這是工作啊,沒有人問我為什麽穿女裝,在家裡被厭棄,在學校被排擠,憑什麽啊?”夏以酲狠狠地抹了把臉,抬起頭想問習雋野,卻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蹲下來了。
“我是不是應該學學小說裡,上演一場搶家產的戲碼?”夏以酲沒哭,但是眼睛很紅,倔強、憤怒又摻雜一點兒委屈,“打扮得光鮮亮麗,重回公司,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習雋野扯了扯嘴角,反問:“你會經商?”
“不會。”
“懂得怎麽經營公司?”
“不懂……”
“那你怎麽‘奪回’屬於你的一切?”習雋野覺得好笑。
夏以酲說:“我可以先奪,再聘請一個CEO幫管理公司。”
習雋野沒忍住笑起來。
夏以酲不爽地捶他,“你煩不煩啊, 就不能讓人有理想啊!”
“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是浪費時間。”習雋野蹲得腳麻,坐在地上,未經思索,抬手擦了一下夏以酲眼角的淚花。
夏以酲呼吸一滯,眼角酥酥麻麻的,眼睛瞪圓,忘了生氣和傷心。
“……”習雋野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撚了撚手指,神色不自然,岔開話題,“別傷心了。”
夏以酲揉眼睛,趁機摸了摸被習雋野撫過的地方,忽略自己變快的心跳,“我很沒用吧,居然嫉妒自己的弟弟。”
“不會,我也嫉妒, ”習雋野說,“我費勁賺錢,卻比不上別人簽個字。”
夏以酲譏諷地笑了笑。
“你也很好,你憑著自己的努力賺錢,別不勞而獲的人高尚得多。”
夏以酲眨眨眼,有些不自信,“真的嗎?”
“當然了。”習雋野說。
夏以酲笑了笑,嘴角還沒咧開,又聽到習雋野接著說:“畢竟不是誰都學得來你這娘娘腔的一套,這也算你的優勢。”
“……”夏以酲氣得用抱枕砸他,“你閉嘴吧!煩死了,比我娘的多的是!那是你沒看到!”
砸著不疼,習雋野沒躲, 嗯了一聲,“遇見你一個就夠了,認識多了怕倒胃口。”
夏以酲本來又要砸他的,聽到這話,揚起的胳膊軟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其實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小榮,我是很愛他,也很疼他,可是在這些現實的事情面前,我還是會有些不甘,會想憑什麽沒有我的一份。”
“如果是幾十萬也就算了,誰還沒個幾十萬。”
習雋野:“……”
夏以酲補充道,“畢竟是上千萬資產,我們家真的……”
“真的很有錢,你不用再強調了!”習雋野惱火。
他不知道這話很欠揍嗎?
夏以酲哦了一聲,安靜下來,瑩潤的腳趾微微蜷縮,摩挲著沙發。
“小榮不懂這些,他還是個小學生,哪兒知道這些的意義?”習雋野說,“我看到他對父母有敬有怕,但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很濃烈,畢竟是親兄弟。”
夏以酲睨他,“你這是在幫他說話?”
習雋野:“他才這麽小,我不幫他說話,萬一你真記恨他怎麽辦?”
“他是我弟弟,就算有什麽我也一切算到爸媽頭上,怎麽會記恨他?”夏以酲憤憤,“用得著你替他說話?”
“……”習雋野無語,“我就順口一說,你至於嗎?”
“至於!你是我朋友,只能替我說話!”
……行唄。
習雋野懶得跟他計較,從地上起來拍了拍屁股,“你還是去看看你弟吧,休息的時候我看他給你發信息來著。”
“要你管!”夏以酲去拿手機。
習雋野進屋前,又多說了一句,“過幾天我爸要來,大概這周末吧,到時候你注意一下,別在家裡穿女裝拍照。”
夏以酲忙著看夏澍榮的信息,敷衍地點了點頭,“你爸來幹嘛啊?”
習雋野半真半假道:“想我了,來看看我唄。”
夏以酲沒放在心上,想著反正到時候習雋野也會再提醒他的,畢竟他這麽一個大直男,父親肯定也是老頑固,不能接受這些的。
可習雋野沒提,他也事兒多,把這件事徹底忘了。
直到三天后,夏以酲穿著性感的小裙子,在房間裡拍照片,聽到敲門聲後不得不停下來,納悶兒大中午的誰會來。
他披了一件單薄的襯衫外套,沒管頭上的假發,直接充當女孩兒去開門。
反正不認識,他聲音向來細細的,淡妝襯得更加雌雄莫辨。
門一開,一位四十多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看到夏以酲愣了好幾秒,目光將他從頭看到腳,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哪位?”夏以酲不解地問,頭髮蹭著眼睛有點癢,還撩了撩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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