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亮撇撇嘴,一臉無奈,“我怎麽知道?瘋狗,逮著人就咬!”
許晝聽著他的話,面色不太好。
池亮假裝沒看見,轉而問,“他不是新生嗎?你們怎麽認識的?以前沒聽你提過啊!”
“在老家實習遇上的。”
“臨川?你們那個破小城考上Z大的還不少呢!”
許晝:“好好說話。”
池亮移開視線,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兩個人的傷口都處理完了。
許晝帶著他們往回走,近乎命令地說,“等會到了老師面前,你們就說誤會解除了,已經冰釋前嫌,兩個人都老老實實認錯,讓老師不要生氣,明白嗎?”
“誰跟他冰釋前嫌!”余漾抗議,他目光坦蕩而直白地落到池亮身上,眼底的仇恨幾乎要溢出來。
池亮笑笑,“隨便咯,反正是你先動的手。”
許晝停下腳步,聲音急了不少。
“他先動的手又怎樣,你還手了就叫打架鬥毆,學生手冊寫得明明白白,打架鬥毆記大過,檔案永遠留存,池亮,你是嫌你檔案沒內容寫嗎?”
“還有你,真想退學回去重來?我告訴你,沒人攔你,趁早滾蛋!”
“你倆真想解決問題就聽我的,不想解決問題現在就走,別礙我眼。”
他立在一側,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
余漾知道他真的生氣了,許晝一生氣就會撇開視線,嚴格貫徹眼不見心不煩的宗旨。
余漾盯著他半邊側臉,隻覺心亂如麻,恍惚發現他這一上午心跳都不太正常。
最開始是因為周正宇的話,再是因為池亮的話,最後是許晝。
他真的能接受退學嗎?
背了三百多天枯燥乏味的教科書,畫完無數支各種型號的鉛筆,畫室冷清,他一坐就是一天,卷子枯燥,他一寫就是一晚上。
現在許晝就站在他面前,不久前還想著要和他永遠斷絕聯系。
他要真的被逼退學,那不剛好如了他的意,有些話他是不是再也沒機會說出口?
他反覆吞咽了幾次,靠近許晝了些,說,“我聽你的。”
許晝回過頭來,表情稍稍和緩。
“你呢?”
池亮攤了攤手,“我能有什麽意見?”
聽他那語氣好像委屈他了一樣,余漾心裡又湧起一股邪火,正要發作,手腕被人抓住扯了一下。
許晝給了他一個警示的眼神,他抿緊唇,轉過臉去。
第12章 禮尚往來
三人回到操場。
休息時間早已結束,教官和連長都在指揮學生訓練,許晝把余漾和池亮推到那位女老師面前,自己站在旁邊冷冷看著。
兩人在許晝的監督下對過一遍話了,嘴裡說的倒是誠懇,只是面上表情依然恨不得把對方吃了。
尤其是余漾,說對不起時唇角向下抿著,本就頂著桀驁不馴的臉,語氣稍重都像是一種威脅。
池亮則是一臉混不吝的懶散模樣,也挺找抽的。
眼見勢頭不對,許晝前移一步,右手不經意搭在余漾左肩,警告般用了點兒力。
余漾一僵,神情自然松懈下來,
“老師,他倆就是小打小鬧,他們都已經認識到錯誤,傷口也處理好了,沒什麽其他問題。
我會好好幫他們調節關系,您軍訓要忙的事還有很多,這事就算了吧。”
許晝語速不快,平和冷靜,卻叫人信服。
恰好,操場正中央有個女生中暑暈倒了,幾千人的操場又掀起一陣騷動。
那位女老師也頗有些心力交瘁,又再叮囑兩句,擺擺手讓他們走了。
余漾必須要歸隊,繼續訓練。
走之前,他拽著許晝手腕,兩步走進主席台一側昏暗無人的巷道。
池亮順勢就要跟過來,余漾狠狠盯著他,“該幹嘛幹嘛去!”
池亮看向許晝,明顯有些焦躁。
余漾力道大得嚇人,許晝試了好幾次都沒法掙脫,他搖了搖頭,對池亮說,“你先回去吧,我沒事。”
池亮瞥了眼兒許晝被緊攥著的手,眉心微不可見皺了皺,“我去找學妹,等會兒一起吃午飯。”
許晝嗯了一聲。
余漾側眸,臉一下垮了。
主席台背面是石板壘成的小道,一側牆壁橫著香樟樹反覆纏繞的根部,不知名的小草破開石縫,頑強生長。
穿堂風帶著夏日午間少有的涼意和泥土清香,溫柔輕撫過余漾的臉頰,卻沒能熄滅他胸腔裡的火。
余漾攥著許晝手腕,把他抵在磚牆上,近乎命令道:“不許和他吃飯!”
許晝眼皮抬了抬,沉靜幽邃的眸子掃過余漾余怒未消的面孔,淡淡道:“你不覺得你管得有點寬了?”
“他是我的朋…唔!”許晝話還沒說完,嘴唇突然被余漾寬厚的掌心捂住。
余漾一隻手攥著他手腕,另一隻手捂著他的唇,兩人靠得很緊,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散得無影無蹤,只剩清淺卻極具侵略性的薄荷味兒。
余漾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仍舊一臉嫌惡地罵,“別提什麽朋友,狗屁的朋友,他不是好東西!”
“你不能和他合租,我幫你找房子,你趁早搬出去!”
“以後學習上的接觸能省就省…”
“不對,以後直接別跟他來往,看見了就當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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