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是第一次跳,就三千米吧。”Idan說,“你們準備一下,檢查降落傘和固定的繩索,我要解開艙門鎖了。”
司昭廉從後面抱住莫凡, 將二人的裝備牢牢固定在一起,問道:“莫哥,準備好了嗎?”
莫凡已經開始有些激動,是對未知領域的好奇和興奮,“少廢話,別磨嘰。”
“嘩啦———”司昭廉打開艙門,猛烈的風立刻竄進機艙!
強烈的風感和壓力吹得莫凡臉頰生疼,幾乎睜不開眼,耳邊是獵獵呼嘯的風聲, 除此之外任何聲音都消弭無聲。
他站在機艙邊緣,眼前是萬丈高空,若是沒有降落傘,一步踏出必定粉身碎骨。
安全感從艙門打開的那一刻就消失殆盡, 前所未有的危機瞬間席卷過來,與腎上腺素一起衝擊大腦。
直到這一刻莫凡才有了跳傘的真實感,血液加速,明明還未跳下,失重感就一陣陣地傳來,興奮和刺激點燃了多巴胺。
他被捆在司昭廉身上完全處於被動,身體已經懸置在艙門口, 就連扶著艙門都做不到。
司昭廉把控著跳傘的節奏,在這樣極致的場面下也掌握莫凡的心跳。
“為什麽還不跳!”莫凡大吼。
“落地後會出現短暫的耳鳴。”司昭廉同樣吼著,璀璨的金發被風吹散,堪比暖陽。
莫凡不懂這兩者存在什麽邏輯,大喊道:“所以呢?!”
“莫凡——!”司昭廉大喊,音色的穿透力破開了風,少年時期的蓬勃張揚又回來一般,“我十七歲的首跳是一個人跳的!”
“你是第一個和我一起跳傘的人!“
說罷,司昭廉扶著艙門的手一松,二人一起跌入雲端。
莫凡的心提到嗓子眼兒, 強烈的失重感瞬間裹挾著他,耳邊是呼嘯的風,眼前是柔軟的雲, 身體因為重力迅速下墜,巨大的衝擊好似生生地扯出了靈魂一般。
他什麽都聽不到,戴著護目鏡臉上也感受到了無法反抗的壓力, 眼睛微微眯起,腎上腺素激烈飆升,甚至感覺不到心跳。
莫凡興奮地大喊,顧不上什麽丟不丟臉,傻不傻帽,吼出來的暢快有種唯我獨尊的淋漓快感,腦中一片空白,身體融入了風一般。
他面前是如畫卷鋪開一般的廣袤山脈,似乎隱隱有看到幾百公裡外的雪山山頭,他像一隻無法掌控自己的鳥,身後沉甸甸的重量一直緊貼著後背,是在這千米高空中唯一的依賴。
在這樣的極限運動之下, 他們和風與雲並肩,感受自由從身體穿過的刺激感。
他們牢牢地捆綁在一起,追尋肆意,與光齊行。
不知過了多久,莫凡遲鈍地感受到自己急速下落的速度變慢了,呼嘯的風停止,在後面追著的魂魄歸位,強有力的心跳快衝破胸膛。
降落傘撐開,承載著兩個人重量緩緩下降。
莫凡被吹得麻木耳朵漸漸回溫, 很快他意識到那是司昭廉在吻他。
男人滾燙的唇舌含著他的耳垂,唇瓣張合,似乎在說什麽話。
莫凡的耳朵嗡鳴得厲害,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並不確定司昭廉有沒有說話。
強力跳動的心跳並未平複,腎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分泌刺激著大腦,根本分不清是激動還是心動。
十多分鍾後, 他們成功降落地面,Idan早已等候多時,跟著工作人員一起快速上前幫他們處理降落傘,避免造成安全隱患。
莫凡的雙腿踩在地上宛如踩著棉花,四肢無力,雙腿發軟,卻有踏實感,卸掉裝備時踉蹌了一下,身後人一把扶住他。
一回頭,司昭廉站定,頭髮凌亂仍然難掩帥氣,俊美無儔的臉被風吹得有些發白,眼底的光依舊耀眼。
從他的口型來看應該是在問莫凡是否還好,感受如何。
他指了指耳朵,表示自己也耳鳴聽不到聲音,這是強壓所致,是正常情況不用擔心。
莫凡的呼吸還沒調節過來,鼻息急促,體內奔騰的熱血齊齊湧上心臟, 升出令他惶恐的飽脹感。
他懶得看司昭廉的唇語和手語,上前一步,捧住男人的臉,不顧旁人在場,直接吻了上去,感受到了同樣的冰冷與乾燥。
莫凡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吻司昭廉。
或許是衝動。
或許是心動。
總之他就是想在這一刻———在躍下千米高空之後擁抱司昭廉。
所以就這麽做了。
第62章 【照片】
莫凡在更衣室換衣服時,耳朵上的微紅還沒消,背對著司昭廉脫裝備。
他不會穿自然也不會脫,扣子解了好一陣都解不開,不想叫身後的人,越來越煩躁。
“不是這麽弄的。”司昭廉走過來,站在莫凡身後,手指貼上莫凡的,“我來吧,你反著手也不方便。”
“……”莫凡像是被燙了一下,指尖微頓,鎮定地收回手,由著司昭廉幫他解開複雜的安全裝備。
安全背心捆得複雜,司昭廉的手從前面繞過,身體貼向莫凡,低沉地在耳邊道,“把胳膊抬起來。”
本來就熱氣未退的耳廓被他溫熱的氣息一噴,發燙得更厲害。
莫凡是不會讓自己把局促的一面在人前暴露出來,哪怕他耳根子燙得不行,也只是閉了閉眼, 按捺住羞惱,把胳膊抬了起來。
可是司昭廉是多精的人,從莫凡微紅的耳垂和輕顫的眼睫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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