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驚蟄。
溫時睜開眼,睫毛上沾著水珠,眼神有些茫然:“你怎麽進來了?”
陸驚蟄半搭著眼簾,淡淡地望著溫時,手攬住了溫時的腰,將他往自己身邊拽了拽,明知故問:“不能來嗎?”
水流打濕了陸驚蟄的衣服,將他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來。
為了保持充沛的精力,專心學習,做愛的頻率降低很多,只有周六日才會親近一下。
溫時關掉花灑,赤裸著身體,雪白的皮膚泛著淡粉,很小聲地說:“……能的。”
淋浴間不算狹小,但容納兩個成年男性還是不寬裕,況且還要做這種激烈的事。
潮濕的悶熱在這個略顯得逼仄的小房間中蔓延開來,陸驚蟄將溫時壓在被熱水衝刷過,仍是冷的瓷磚牆壁上,溫時被冰得瑟縮了一下,陸驚蟄的手掌便緩慢上移,落在了他的後背,低下身,將溫時完全與外界隔開,擁入自己的懷抱。
淡雪的味道很輕,沐浴露的氣味濃重,溫時腳幾乎不著地,整個人都攀附在陸驚蟄的身體上,但因為陸驚蟄的信息素縈繞在自己身邊,仍感覺到安全。
溫時的唇色很淡,被陸驚蟄吻得殷紅,像是一顆熟透了的、正等待采擷的草莓。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無意間撞開了水龍頭,熱水傾瀉而下。溫時的眼淚、呻吟,以及那些曖昧不堪的聲響,都被水流所淹沒了。
陸驚蟄一本正經地問:“溫時,高中生可以這樣嗎?”
水聲太嘈雜了,溫時聽得很含糊,陸驚蟄又重複了一遍,他才明白過來溫時的意思。
溫時已經不是高中生的年紀,卻有著高中生一般的作息和目標,是某種意義上的高中生。
溫時的睫毛顫了顫,臉熱得厲害,根本不想回答。
陸驚蟄有些惡劣,對溫時的害羞視而不見,繼續不著調地問:“這樣算不算違背校規校紀?你的教室就在樓下,被老師發現了要怎麽辦?”
溫時一怔,渾身僵硬,他明知道陸驚蟄是胡言亂語,逗自己開心,卻還是十分羞恥。又沒什麽力氣,費力地抬起手臂,想要堵住這個人的嘴,卻被人很輕易地躲了過去。
陸驚蟄笑了笑,評價溫時的應對方式:“有點笨。”
他低下頭,捧住了溫時的臉。
不想讓他說話很簡單,接吻就行了。
淋浴間太熱,吻的時間又太長,溫時有些缺氧,他的眼淚很多,深深地喘息著:“下次……不讓你進了。”
但這種時候,陸驚蟄不會憐憫他的淚水,因此而停下,而是吻了吻溫時的眼眸,嘗到了鹹澀的味道,隨意地說:“別哭了。”
結束後又哄了很久。
第二天,溫時醒的很準時。
陸驚蟄起的更早,溫時感覺不到身邊的熱源,就知道已經沒有人了。
幾分鍾後,陸驚蟄推開了門。
起床後,他不想吵醒溫時,去了另一間浴室,此時才洗完澡,身上沾著水汽,走到了床邊,微涼的手貼著溫時的臉頰,輕聲說:“我以為你還能睡一會兒。”
溫時蹭了蹭他的手掌:“想背點書。”
昨天做了一場很激烈的愛,雖然休息得很好,但今天醒來後還是腰酸背痛。
溫時撐著手臂,勉強站起來,去浴室裡洗漱過後,回來後靠在床頭,身殘志堅地堅持早讀。
陸驚蟄沒阻止,在他背後塞了個很軟的枕頭,又倒了杯溫熱的蜂蜜水。
昨天用嗓過度,溫時今天的聲音很啞,隻好改變計劃,在心中默讀。
休息的五分鍾裡,手機震了震,溫時按亮屏幕,是一條短信。
陸驚蟄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溫時微皺著眉,拿著手機。
他停頓了幾秒鍾,問:“怎麽了?”
溫時含糊地應了一聲,想了一小會兒,坦誠地說:“母親的判決結果下來了。”
陸驚蟄問:“是不開心嗎?”
溫時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麽,再聽到與母親有關的消息時,知道這個結果時,他反倒什麽都沒想,搖了搖頭:“沒有。”
欲言又止,好像有很多想說而說不出的話。
陸驚蟄安靜地等待著,沒有打擾溫時。
溫時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中漂浮著幾朵白雲,日光通透,樹影婆娑,是很好的一天,但令他駐足停留的不是那些。又仰起頭,轉而望向陸驚蟄,眼眸中有些濕漉漉的霧氣,但不是眼淚。
他緩慢地說:“我是想,之前的人生過去了,不用在意那些。我已經開始了一段嶄新的生活,”
又頓了頓,在一瞬的猶豫後堅定地說:“和你一起。”
在三十秒的純粹安靜後,陸驚蟄忽然說:“有件事要做。”
溫時不太明白,有什麽事會這麽著急,陸驚蟄總是有條不紊,遊刃有余,做任何事都有計劃。
陸驚蟄走到書架前,拿下一本書。
他不想讓溫時覺得他們之前的發生的一切來的都太過匆忙,是衝動下的產物。
但溫時設想的新的人生,是和他一起的。
現在不是什麽正式的場合,但陸驚蟄還是很不冷靜、很不理智地求了婚。
戒指是很早前就定下了的,放在相冊旁邊那本書的後面,溫時經常翻閱相冊,填充新的照片,卻從未發現這個秘密。
陸驚蟄打開盒子,裡面放了一枚戒指,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