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煜問道:“你們在爭吵什麽?”
霍美蘭抬起發紅的雙眸,“是小邱,小邱殺了張淵。他威脅我們給他十萬,要不然他就要殺了我們。維書不同意給他錢,但是我和維書還有大好的未來,憑什麽要栽到他這個白眼狼的手裡?!”
蘇昭煜說:“所以今日小邱來醫院是索要錢財的?”
霍美蘭點頭,“他跟維書約好了今日來醫院,小邱還給我帶了午飯,維書來了之後二人就出去了,我竟然沒想到這是我跟維書的最後一面。”說完,她又失聲痛哭了起來。
“您多保重身體,我先告辭了,抓到嫌疑犯一定第一時間告知。”說完,蘇昭煜便起身出門。
霍美蘭哀求道:“蘇探長,別難為小邱,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蘇昭煜轉頭不解地看了一眼霍美蘭,隨後不言不語地出了病房。
陸川見蘇昭煜出來,上前問道:“怎麽樣?”
蘇昭煜說:“跟弟兄們搜查整棟樓,先把找出小邱來,他應該還沒有離開。”
陸川把任務分配了下去,他見蘇昭煜在一旁沉思便問道:“霍美蘭說了什麽?”
蘇昭煜說:“她說小邱殺了張淵並威脅他們索要錢財,還讓我別為難小邱。”
陸川搖了搖頭,“小邱來的時候帶了一隻黑皮箱,林維書卻是空手來的。”
蘇昭煜靈光一閃,“走,去天台看看。”
第23章 封口費
蘇昭煜穿過通往天台的鐵門,潔白的床單排列整齊迎風而動,在滿目的白色中,那口黑色的皮箱顯得尤為的刺目。
陸川戴好手套朝那口黑皮箱走了過去,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皮箱,把散落在一旁的一捆美金放了進去,並將它們碼得整整齊齊。
陸川清點過後,側過身把黑皮箱讓出來給蘇昭煜看,“少了一捆。”
蘇昭煜目測這口皮箱至少盛著幾萬塊,“帶回巡捕房吧,讓王科長看看這是不是張淵的皮箱。”說完,他伸手摸了一下斷掉的防護欄,斷口整齊,只有一小處是呈撕裂狀,應該是被壓斷的,剩余的斷口整齊,倒像是被人刻意鋸斷的。
有人想把林維書的死偽造成意外墜樓的假象,所以林維書的死因另有其他。
陸川蹙眉,“張淵?這不是小邱帶來的嗎?”
蘇昭煜說:“你看這邊,防護欄是被鋸斷的,看來今日林維書是不死也要死。”
陸川上前一摸,在鏽跡斑斑的防護欄上留下了一些白色的痕跡,“奇怪,凶手怎麽知道林維書一定會站在這裡呢?”說著,他又檢查了一番其他的防護欄,被鋸斷的只有那一處而已。
“因為這裡是正中央,能俯瞰上海所有繁華的地方,這人想必是十分了解林維書。”
蘇昭煜覺得案子查到這裡,唯一慶幸的是小邱還活著,遺憾的是馮思年不能看到凶手被繩之以法、量刑定罪,這種死法實在是太便宜林維書了。
蘇昭煜還記得當初張淵的父母以及育嬰堂的管理人員都被施行了槍決,立即執行。其實張淵的父母和那些管理人員雖然不無辜,但也算是後面那些人的替死鬼,是被棄掉的卒子。
加害者死了,一了百了。而那些在育嬰堂待過的孩子們卻背負著一輩子都不能消散的童年陰影,覺得那些加害者應該一輩子受凌遲之罰,恨不能加害者日日夜夜感受到切膚之痛,日日夜夜都在懺悔。可是,他們死了,死人是不會懺悔的,他們輕輕松松地死了,那些孩子沉沉重重地活著。
受害者心有怨念覺得槍決太輕,其實加害者已經受到了法律給予的最大的懲罰。
一種法律判定有罪而死,一種突發事故清白而亡。
所以還是活著最重要,只要活著未來就是有希望的。
陸川遠望了一眼,“真是野心勃勃。”
蘇昭煜看著陸川手套上的白色痕跡,伸手拈了一下,“你手套上沾了什麽?”
陸川垂眸看了一眼,“新的,隻碰過那些錢。”
蘇昭煜抬起手放在鼻下聞了聞並沒有任何的氣味,他覺得自己多慮了,可能是剛剛陸川不小心沾上的牆灰。
蘇昭煜說:“對了,一會你去萬寶龍查證一下,看看當日有沒有人對這口黑皮箱有印象。”
蘇昭煜和陸川剛下到霍美蘭所在的四樓,小邱便被抓住了。
小邱坐在長椅上,耷拉著腦袋,上衣口袋裡鼓鼓囊囊的,裡面裝著林維書給他的那捆美金。
蘇昭煜坐在小邱身邊,開門見山地問道:“是你殺了林維書?”
小邱聽聞先是一愣,隨即高聲辯解道:“怎麽可能?我殺他做什麽?!”
蘇昭煜伸手指了指小邱的口袋,“那你為什麽要收他的錢?”
小邱如同護崽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口袋,警惕道:“這是林維書答應給我的。”
蘇昭煜試探地問道:“這是買張淵命的錢,你的封口費?”
小邱瞳孔劇震,他高聲道:“不要以為你是巡捕房的探長就可以信口開河,你沒有我殺人的證據,而且我也沒殺過人。”
蘇昭煜將計就計地說:“我有證據,是不是你殺了張淵然後向林維書索要錢財?”
小邱氣急敗壞地捋了一把頭髮,他指著蘇昭煜色厲內荏地說:“是不是霍美蘭這麽跟你說的?我告訴你,這錢就是封口費,但是殺張淵的是林維書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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