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嶺有些震驚,他撐著車門矮身問道:“我什麽時候成你的司機了,我只是來調侃你的啊。”
蘇昭煜微微抬了抬眼皮,不鹹不淡地說:“那你調侃完了,可以送我去林宅了嗎?”
葉嶺認命地鑽進了駕駛座,摸索著發動汽車,側頭對蘇昭煜說:“那蘇探長坐好了,我們這就出發。”
葉嶺以三十邁的速度緩緩地行駛在大街上,他見蘇昭煜在撐著額頭閉目養神便開口道:“你現在有眉目了嗎?總不能投毒者把紙巾用毒藥浸濕然後晾乾,放到張淵的面前吧。”
蘇昭煜蹙眉,神情有些不悅地說:“別吵,專心開車。”
葉嶺訕訕地閉了嘴,他把車平穩地開到了林宅,也不急著叫醒蘇昭煜,百無聊賴地吹著口哨,一首非常緩慢的小調。
一首小調吹完,葉嶺見蘇昭煜還沒醒便趴在方向盤盯著他看,片刻後他伸手碰了碰蘇昭煜一縷翹起來的卷發,見他還睡著才小心翼翼地將那縷頭髮捋順。
等蘇昭煜醒過來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他揉了揉臉把早已經涼透的咖啡喝了下去,見葉嶺偏頭看他,於是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葉嶺說:“用毒藥浸濕紙巾晾乾後放到張淵的面前。”
蘇昭煜搖了搖頭,“太顯眼了,一定是在某個精準的點上。”
第20章 憤懣
【審訊室】
季念茹穿了一件十分素色的旗袍,頭髮也是用草標子隨意地挽起,臉上略塗了些珍珠粉,眼底卻有掩飾不了的疲倦,她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鮮紅的指甲。
姚六安驚訝地看著與之前天壤地別的季念茹,有些不敢認她,試探地問道:“季念茹是嗎?”
季念茹抬起頭看了一眼姚六安,隨後又低下了頭。
陸川問道:“後悔了嗎?”
季念茹說:“我曾經也設想過,如果再讓我回到那一天晚上我會怎麽做,但是我無論怎麽設想都是會殺了她,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在她的光芒之下,連男人都是她挑剩下的,即便是歸我了又怎麽樣?照樣不是送她價值不菲的鞋子,人是在我這裡了,心卻在別人處。為什麽受人簇擁,站在聚光燈底下的就不能是我呢?”
陸川說:“所以你承認馮蘭心是你殺的了嗎?”
季念茹點了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對啊,是我殺的,我把所有的混合了醉仙桃的救心丸全讓她吃了,她心臟疼得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呼吸也困難,我就輕而易舉地勒死她了。”
陸川問道:“用的是什麽?絲巾嗎?”
季念茹說:“對,就是我燒掉的那條絲巾,我全招。但是如果你們想知道醉仙桃的來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買了含有醉仙桃的香水,除此以外我什麽也沒有。”
陸川用筆戳了戳桌面,正準備問些什麽,姚六安卻率先開了口。
“你為什麽不去殺葉嶺,是他導致你們姐妹反目成仇的,如果沒有葉嶺,你們兩個的日子還會像從前一般,一個男人而已,比得上你們之間的情誼嗎?!再說,你就這麽有把握永遠的拴住一個男人的心?他是真心待你嗎?!”
陸川咳嗽了幾聲,隨即睨了姚六安一眼。
姚六安突然覺得後背一涼,他機械般地轉過頭看著陸川,季念茹突然拔高的聲音險些把他嚇倒地上去。
季念茹神情有些激動地說:“情誼算什麽?傍上那個男人,我就能成為闊太太,誰還會去唱歌陪酒賺錢?等你有了喜歡的人之後,希望你還能這麽想。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愛情和友情也不能兼顧,即便它們一點都不衝突,所有的關系都需要經營,但是你有把握能同時經營好兩段不一樣的感情嗎?別說什麽如果是真心待你的人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這種屁話。”
姚六安張了張嘴,覺得季念茹這個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但是他被兩人一前一後嚇得腦子都轉不動了,隻好訕訕地閉了嘴。
陸川突然問道:“馮蘭心為什麽要去王少翔身邊?”
季念茹點了點太陽穴,接著臉上換上了一副恨不得將人吃肉喝血的模樣,惡狠狠地說:“還不是因為她那個鄉親,說什麽要跟王少翔他爹競爭什麽地,讓蘭心去王少翔身邊偷竊消息。哼,林維書這個偽君子,自己沒本事,淨靠女人。”
姚六安神情震驚地看了陸川一眼,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猜對了。
季念茹說:“該坦白的,我都已經坦白了,我已經很久沒見葉嶺了,我想見一見他,可以嗎?”
陸川說:“我們會幫忙轉達的,至於他見不見你那是他的事情。”
【林宅】
蘇昭煜思索了片刻說:“再者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你的想法像蓄謀已久的殺人,但是張淵五年未曾回過上海,如此精確地把握住他的行蹤,並把早已準備好的帶毒紙巾放到他的桌子上,這是多大的仇?而且少量的毒藥不會讓人當場斃命,除非張淵把紙巾吃下去了。”
葉嶺點了點頭,他覺得蘇昭煜說的有道理,“那你覺得凶手會把毒下在哪裡?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一起上的,但是死的卻只有張淵一個。說實話,我挺佩服那個凶手的。”
蘇昭煜搖頭,“我想不到。你當初為什麽問林香風還有沒有餐具遺漏,是什麽意思?”
葉嶺隨意地笑了笑,“胡亂問的,這個案子可跟我沒關系,而且我也有不在場證明,你別跟審犯人一樣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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