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嶺雙眉一蹙,問道:“你知道那個倉庫地址嗎?”
小邱搖了搖頭,“蘭心姐怕我有危險,沒告訴我。”
葉嶺碾了碾手指,他點燃香煙吸了一口才說:“那可麻煩了啊,這樣就抓不住了。我要是他知道倉庫地址暴露後,早就把東西轉移了,你想知道馮蘭心是怎麽死的嗎?”
小邱從包裡拿出一個牛皮袋放在桌子上,神情低落地說:“其實從頭到尾都是蘭心姐的計劃好的,她本來打算吸入大量的醉仙桃後被人發現,然後牽扯出後面的事情,但是不知道計劃的哪一步出錯了。”
葉嶺打開牛皮紙袋,從裡面倒出一張紙,上面全是馮蘭心做的計劃,她通過不斷地推演,把計劃做到了自認為完美,將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只不過她千算萬算,算露了人心,出事的那天凌晨她要等的朋友就是季念茹,只不過讓她沒有想到季念茹真的起了殺意,周圍的住戶也沒人出來勸架,等她真的被發現時,屍體都已經涼了。
四月五日到六日的凌晨,馮蘭心本欲與季念茹爭吵引起周圍住戶的注意,她事先許多天便開始服用了摻雜了醉仙桃的救心藥,馮蘭心的計劃十分的周密,連開始服藥的日期,顆數都記錄得十分詳細,到四月五日那天一共服用了三十顆藥,藥瓶內還剩六顆,所以她體內過量的醉仙桃是因為季念茹把剩下的藥全喂進了她的體內。
過量的醉仙桃引發了馮蘭心的心臟病,導致她在季念茹的面前毫無掙扎之力,最終死在了季念茹的妒火裡。
葉嶺面無表情地看完馮蘭心的計劃,隨後輕笑了一聲,“這個你是怎麽得到的?”
小邱說:“前幾天寄到我家的,我去郵局查了,是蘭心姐寄給我的,是個定時郵件。”
葉嶺說:“你知道嗎?殺馮蘭心的就是季念茹,而季念茹離死亡也就差這麽一份計劃書。”
小邱聽聞方才佯裝出的鎮靜全部消失殆盡,他驚慌地看著葉嶺,問道:“怎麽會呢?她們兩個是很好的姐妹啊,還有林維書要是轉移了東西,蘭心姐不就白死了嗎?”
葉嶺點了點牛皮袋,“有這個東西,所有人都不會白死,我幫你交給巡捕房如何?”
小邱蹙眉,乾巴巴地說:“你有那麽好心?”
葉嶺擺了擺手,隨手將煙灰一彈,“隨你怎麽想,慢走,不送。”
小邱張了張嘴,他葉嶺的方向走了幾步,問道:“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葉嶺碾滅了煙蒂,輕笑了一聲,“這不簡單,從我二叔這幾年的發展來看,沒人敢偷偷摸摸地動我葉家人,也就是你這種沉不住氣的愣頭青,馮蘭心的母親和弟弟出事後更甚,我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你大概跟馮蘭心有關,於是我就去問馮思年有沒有在上海認識的人,結果被我誤打誤撞地救了他一條命,你說巧不巧?還有記得以後動手腳的時候,把雙手上的油垢洗乾淨。”
小邱震驚地看著葉嶺,隨後大概覺得自己的表情有些蠢,便撇了撇嘴離開了。
葉嶺彈了彈手上的紙張,隨即嗤笑了一聲,所有人都覺得季念茹壞得心都是黑爛的,卻沒人察覺馮蘭心也算不上什麽頂好的人,就憑她把這份東西定時寄給小邱,說明她還算是個有一定考量的人,沒有傻到家。
“真是命如紙薄,情也沒多堅固。”
【巡捕房】
姚六安見蘇昭煜從審訊室出來,急忙迎了上去,“老大,我沿街問了幾個商鋪,車牌號應該是5324,雜貨鋪的老板跟我說那輛車就是朝著馮思年去的,撞完人後就直接開離。”
蘇昭煜問道:“有沒有查到這輛車是在誰名下的?”
姚六安訕訕地蹭了蹭鼻子,“查到了,但是已經消掉了,也就是說這是個無主車。”
“你等我一下,跟我一起去找林維書。”說完,蘇昭煜走進辦公室把外套往身上一套,帶著姚六安去了林宅。
二人剛走到巡捕房門口便看到陸川一頭熱汗地回來,後者在不遠處地便利店買了幾瓶汽水拎著往回走。
“查到什麽了嗎?”說著,蘇昭煜接過陸川遞來的玻璃瓶汽水。
姚六安的眼睛都亮了,他把汽水當做寶貝一般供著,興高采烈地道謝。
陸川說:“有人確實見過李鳳香,而且自從她那次離開四福巷之後便沒再出現了。還有人說李鳳香母子在四福巷住的期間,有一個年輕人經常出入,非常照顧他們母子。”
“年輕人?”蘇昭煜撬開瓶蓋,氣泡炸開的刺激感先於甜味席卷口腔,他有些相信陸川家境優渥的傳聞了,“有線索嗎?”
陸川用牙咬開了瓶蓋,喝了一口汽水才說:“有,據說是個長得十分精神的小夥子,語氣和神態都有些傲氣,頭髮有些卷,鄰居聽到李鳳香叫過他小邱。”
蘇昭煜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思索了片刻才想起前不久在浦東飯店時那個毛手毛腳的服務生,似乎跟這個“小邱”有些相似。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說完,蘇昭煜拍了拍陸川的肩膀,隨後帶著姚六安前往林宅。
一路上,姚六安腦子裡想得都是陸川用牙咬瓶蓋的樣子,在他這個當警察是為了拯救世界的腦子裡特別的帥。
蘇昭煜對於姚六安狗啃瓶蓋的樣子實在看不下去,他分神取出鑰匙扔給姚六安,“用完擦乾淨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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