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榴笑著說:“這年頭還能嫉妒人的善良的?”
季念茹打開面前的粉盒,拿著撲餅為自己補妝,“善良在這年頭最不值錢了,你倒是也善良,不照樣來做了歌女嗎?”
阿榴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拿了季念茹桌上的眉筆為自己瞄了瞄眉毛,“還不是為了養家糊口嘛,自從蘭心跟了王少爺後,你跟蘭心做死對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人家到底哪裡對不住你了,你要天天跟人家嗆火?死了也不說人家點好話?”
季念茹說:“我只是單純的討厭她那個人而已。”
阿榴癟了癟嘴,讚歎道:“我也不喜歡她,典型一朵白蓮花。”
季念茹嗤笑一聲,“你可真有趣,我的討厭你怎麽會懂?”
阿榴說:“可是好人有好報啊,你看蘭心現在獲得了王少爺的寵愛,葉少爺還對她念念不忘,即便是死了也會有人對她念念不忘。多好啊,真是讓人羨慕。”
季念茹厲聲道:“不就是一雙鞋子嗎?怎麽就成了念念不忘了?葉嶺可沒你想得那麽長情。”
阿榴訝然,“我只是說說,你怎麽發這麽大的火?!”
季念茹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提包便離開了。
阿榴嘀咕道:“真是莫名其妙,怪不得人都不喜歡她呢。”
【葉公館】
葉嶺剛從醫院回來,站在院子裡卷著襯衫袖子澆花,葉中聲很喜歡擺弄花草,傭人們負責修剪,葉嶺就負責給他澆花。
葉中聲站在台階上數落著葉嶺,後者充耳不聞地澆著花。
“說說吧,昨晚又跟誰打架了?!”
葉嶺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角,一隻手拿著水管亂澆一氣,細聲細氣地說:“我喝多了,摔了一跤,沒跟誰打架。”
葉中聲抖了抖自己手裡的病歷單,“你騙我,醫生也騙我?整天嘴裡沒句真話,你爹要是在天有靈,肯定怨我沒有教好你。而且你這年紀輕輕的,又抽煙又喝酒的,像什麽樣子?!”
葉嶺諂笑道:“二叔,我爹是不會怨你的。”
葉嶺手裡捏著水管,背對著陽光往高空一灑,水珠折射出的七色光倏地就冒了出來,如果不一直澆水,七彩光便會立刻消散殆盡,就像馮蘭心的生命一般,雖然絢爛但是卻短暫。
葉嶺看著從蘇昭煜從門口進來,咧嘴笑道:“呦,蘇探長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說完,他把水管一扔,甩了甩頭上的水珠。
蘇昭煜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葉公館的二層小樓,他覺得就算自己不來,這裡也足夠金碧輝煌,迷人眼球了,他朝葉嶺微微頷首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葉中聲見有外人在,顧及到葉嶺的自尊心也沒繼續數落他,“蘇探長,我聽徐娘說了,這小子最近是不是又犯了什麽混蛋事?”
葉嶺慌忙說:“沒有沒有,我什麽事情都沒做。是吧,蘇探長。”說完,他便瘋狂地朝蘇昭煜使眼色。
蘇昭煜忽略掉葉嶺的眼神,如實道:“葉老板,今日有些事情是想同您確認一下。五號那晚您在做什麽?”
葉中聲回憶了片刻才說:“那天啊,我家二丫頭回來了,幾個孩子就在胡鬧著玩。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徐娘都把事情跟我說了,小嶺確實跟她們鬧到十二點才去睡。”
蘇昭煜說:“我們這邊調查出的結果可能與您知道的相差甚大,今日來是帶葉少爺回去接受調查的。”
葉中聲聽完頓時覺得一股火氣倏地燒了起來,他指著葉嶺厲聲道:“你還不說實話?你看看你亂玩都玩出人命來了。”
葉嶺眉毛一蹙,梗著脖子露出了幾分倔強,“我沒殺人,是他們弄錯了。”
葉中聲瞪著葉嶺,“你這樣我還管不管你?你要不是我大哥的兒子,我早就不管你了,真是屢教不改!”說完,他便怒氣衝衝地回了房間。
蘇昭煜說:“請葉少爺跟我走一趟吧。”
葉嶺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蘇昭煜,“可以讓我去拿件外套嗎?”
“請便。”說完,蘇昭煜便跟著葉嶺走進了房門,他以為後者會跑,但是葉嶺真的只是回房間取了件外套,便坐上了蘇昭煜的車。
蘇昭煜說:“你好像並不意外。”
葉嶺抬起頭從後視鏡看著蘇昭煜的眼睛,“我能問一下,你們找到了什麽證據?是能證明我殺人的證據嗎?我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而且你還問了我二叔和徐娘。”
蘇昭煜說:“我覺得以你的身手,從你二樓的房間到地面的距離,我覺得對你來說不算什麽。”
葉嶺覺得有些意外,笑了笑說:“你的意思是我避開了徐娘和我二叔,大晚上悄悄地跑到了縣城就為了勒死一個歌女?蘇探長,你不覺得荒唐嗎?”
蘇昭煜說:“對你來說並不是難事。”
葉嶺俯身上前,他扭頭盯著蘇昭煜的側臉,“對,是不難。那我殺她的理由是什麽?還是因愛生恨?拜托,你覺得我像那樣的人嗎?再說,我完全可以雇人殺她,沒必要自己親自動手,不是嗎?”
蘇昭煜看了葉嶺一眼,便專心致志地去開車,“我覺得像如何,不像又如何?我只相信證據。”
“哇,蘇探長好鐵面無私哦。”葉嶺隨口調侃,“不過,我真的沒有殺人,因為我膽子不是很大。”
【巡捕房】
蘇昭煜坐在與審訊室的單面玻璃後看著馮蘭心的日記本,看一會他便抬頭看一眼葉嶺,持續了半個小時,葉嶺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今日連煙都不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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