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搖了搖頭說:“這麽多年了也難為你能保持著這個脾性,不過也好,葉嶺喜歡亂丟東西,你可以約束約束他。”
蘇昭煜將試劑噴灑在房間內,等結果的過程中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跟葉嶺,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陸川說:“很早了,二幾年吧。”
蘇昭煜問道:“你也是肖門的人?”
陸川一愣,隨即毫不遮掩地說:“我之前是,並且很早就跟著肖良遂了,現在不是了。”
蘇昭煜知趣地沒有再繼續問,他估計著再問下去陸川會起疑,“時間到了,沒有反應,這裡也被漂白劑刷過了嗎?”
陸川說:“並不像,可能沒在這裡濺血。”
王柯達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頸骨,“這女人是被勒死的,你看這邊的頸骨都斷了。”
葉嶺戳了戳土裡的頭蓋骨,“我倒是好奇這個女人是不是商曉燕。”
王柯達蹙眉,“這個重要嗎?”
葉嶺說:“如果這個女人是商曉燕,這件案子就完整了,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凶手。”
王柯達問道:“一個凶手?蒲雲熠嗎?難道五年前的案子也他做的?”
葉嶺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有可能,但是還不確定。如果沒有聯系,能找到讓蒲雲熠認罪證據也行,五年前老師殺人作案,五年後學生殺人作案,一脈傳承的手藝。要不怎麽解釋那五年蒲雲熠做什麽去了?他在國外讀的研究生,我們又沒法去國外求證。”
王柯達說:“你們是怎麽鎖定嫌疑人是蒲雲熠的?”
葉嶺說:“這可就有的說了,怪就怪蒲雲熠太自信了吧,把指紋留在了施磊的死亡現場,然後被我們發現了,而且他特別喜歡噴玫瑰味的香水。”
蘇昭煜急匆匆地從二樓下來,然後走出了這間宅子,他敲開了附近一家人的門,“您好,我是霞飛路巡捕房的蘇昭煜,有件事情想問您。”
“你說。”
蘇昭煜問道:“您在這住多久了?隔壁那間房子的主人您認不認識?”
“你說那間啊,空了有五年了吧,之前是個窮學生在住的,後來就搬走了,那邊就空了。”
蘇昭煜說:“你還有印象他叫什麽嗎?”
“不記得了,不過好像是薛老板家的親戚,就是那個賣瓷具的薛老板,那個學生仔曾經叫過他舅舅。”
蘇昭煜了然,鄰居嘴裡所說的薛老板應該就是薛山的父親了,那個學生一定就是蒲雲熠了,而且時間也都對得上。
林蒙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老大,原來你們在這裡啊。我和六安在蒲雲熠家裡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地下室,我們……我們在那裡發現了囡囡的屍體!還有還有很多的泡在罐子裡的殘肢!”
“你確定?!”
【馬丁公寓】
等四人感到蒲雲熠的住所時,那裡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蘇昭煜看了一下懷表已經九點一刻,“陸川、林蒙你們去抓蒲雲熠,我和葉嶺去救人!”說完,他隨手扯了一床被單在水龍上打濕後往身上一批便打算衝向地下室。
葉嶺一把搶過,“你去救火,我去地下室救人,別囉嗦。”說完,他便衝進了地下室。
大火是從地下室蔓延出來的,而且濃煙滾滾。
葉嶺進入石階時便覺得難以呼吸,漫天的黑煙像是有意識一般,無止休地鑽入他的口鼻,嗆得他隻想咳嗽流淚。
“姚六安,還活著嗎?”
葉嶺捂著口鼻走了下去,但是周圍的景物太難以辨認,走到一半時他便直接滾了下去。
地下室內盛著殘肢和面皮的罐子被毀損殆盡,裡面的東西也被大火燒成了渣。
姚六安整個人呈蜷縮狀躺在地上,烈火在他的身上盡情的跳舞,但是他像是毫無察覺一般。
葉嶺俯身把姚六安翻了過來,後者胸前的血洞比周圍的濃煙還要刺痛他的眼睛,他抓了抓姚六安的手,涼得驚人,毫無生氣。
葉嶺從容不迫地從口袋中拿出一隻手帕,然後沾了沾姚六安胸口的鮮血,隨後放入了口袋中,他這時才看清姚六安懷中東西,是被破油紙袋包裹的封囡囡。
葉嶺攥了攥拳頭,他咬著牙說:“兄弟,我這就帶你離開這裡。”說完,他脫下外套卷成繩狀把姚六安背在背上,披上被單後又抱起囡囡便往上走。
上去的路十分得艱難,像是從地獄往人間走,雖然不說要經歷諸多的苦難,但是每一步都走得特別的艱難,仿佛只要葉嶺一不留神,他就會被這大火一同吞噬。
姚六安的屍體被周圍熏烤得帶上了溫度,葉嶺突然想起來一個神話故事,他覺得自己仿佛是去地獄救妻子的男人,不回頭妻子便還活著,只要一回頭,妻子便會被惡鬼重新拉進地獄。
“去你媽的,老子的妻子可沒在背上,也不會一回頭就被惡鬼拖進地獄!”
葉嶺感覺整個人都在烈火中蒸烤,汗水還不曾流出來便被烈火吞噬殆盡,周圍只有烈火滋長的聲音,就在他覺得自己走不出去的時候,有人將他一把拉出了那層烈火地獄。
蘇昭煜拍了拍葉嶺的臉,焦急地喊道:“葉嶺,清醒過來!”
從地下室蔓延出來的火已經滅了,濃煙也在逐漸變淡。
葉嶺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他先放下懷裡的囡囡,然後又把衣服解了下來,姚六安燒得殘缺的屍體滾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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