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去的有些晚。姚六安已經沒有氣息了,還有囡囡。”
蘇昭煜看著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姚六安,胸口覺得一陣絞痛,他咬了咬牙,隨後緊緊地抱住了葉嶺,十分悲痛地說:“不是的,不是你的錯。”
葉嶺抹了抹臉上的灰,他的嗓子被濃煙熏得有些難受,說起話來十分的費力,“我下去的時候,姚六安緊緊地抱著囡囡,裡面的那些東西,什麽殘肢啊,面皮都被燒乾淨了。”
“休息一會吧,辛苦了。”
蘇昭煜便脫下外套蓋在了姚六安的屍體上,他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手指關節攥至泛白,依舊沒能壓抑住心中的難過。
蘇昭煜還記得姚六安來面試的時候,一個傻憨憨的樣子,說著一堆勵志的話,積極向上的像個火熱的小太陽,現在卻燒成了一副面目全非的模樣。
姚六安曾經說過家裡的包子特別的好吃,要立志賺大錢把家裡的包子鋪開遍全國,讓妹妹讀書考大學,找個好人家,現下卻全部成了再也無法實現的水中月亮。
明天和意外,總覺得明天很近,意外很遠,卻不知道意外的速度要比明天更快,快到讓人措手不及。
陸川和林蒙在抓到蒲雲熠後也趕了過來,看到現景後皆愣了一下。
林蒙直接跪地痛哭了起來,嘴裡不斷地給姚六安道歉。
這場蒲雲熠地下室的大火仿佛燒斷了每個人心中的一種東西。
陸川走上前拉開衣服看了一眼姚六安的屍體,隨後便將衣服重新蓋好。
蘇昭煜問道:“蒲雲熠抓到了嗎?”
陸川頷首,“我先把六安帶回去吧,連同那個小姑娘一起,通知他們家裡人嗎?”
蘇昭煜有氣無力地說:“通知吧,下面都被燒乾淨了,線索估計也燒得差不多了。”
陸川停下了收殮屍體的動作,手足無措地站了會,“算了,你和葉嶺現回去吧,我再留下來等等,看看有沒有什麽其他的證據。”
蘇昭煜把葉嶺扶了起來,“也好,那便麻煩你跟林蒙善後了。對了,你們在哪裡抓到的蒲雲熠?”
陸川說:“巡捕房門口,他並沒有走太遠。”
蘇昭煜蹙眉,“我回去把王科長喊來。”
【霞飛路巡捕房】
蘇昭煜打了一盆熱水到辦公室,先是幫著葉嶺處理了一番傷口,然後又把燙傷藥塗在了他的患處。
“還好燒傷的地方不多,只是抹了很多的灰塵。”
葉嶺說:“沒事,我不疼。”
蘇昭煜抹了藥酒輕輕地按揉著葉嶺手上的淤青,“知道你不疼,但是看著很疼。”
葉嶺笑了笑,“直接說你心疼不就行了?”
蘇昭煜無奈地笑了笑,“我……你明白就好。”
葉嶺說:“好,我知道你說不口,我替你說了。你別難過,我不會離開你的,算命的說我命硬,沒那麽容易死。”
蘇昭煜收斂了笑容,默不作聲地揉著葉嶺手上的淤青。
葉嶺反手握住蘇昭煜的手,將他拉到自己的懷中,他後仰躺在沙發上輕輕地拍著蘇昭煜的脊背,“熠辰,我在呢。”
蘇昭煜回抱葉嶺,雖然後者年紀不大,但是這個寬闊又狹小的懷抱總能給他溫暖,讓他安心。
寬闊到能裝下世間萬物,狹小到蘇昭煜能伸手攬過。
“葉嶺……”
葉嶺吻了吻蘇昭煜的頭髮,“好,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要你,並且想跟你永遠在一起。”
蘇昭煜說:“我讓你放開我,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便不能就這麽算了,我還要為那些死去的人討回公道。”
葉嶺松開手,神情十分無奈地說:“之前怎麽就沒有發現你有口是心非的毛病呢?”
蘇昭煜整了整衣服,起身看著葉嶺說:“你自己想說的,不要怪到我頭上。”
葉嶺換了個舒適的姿勢,閉著眼睛說:“好,我自己想說的。你去忙吧,我休息會。”
蘇昭煜叮囑道:“記得喝水。”隨後,他便離開了辦公室。
【審訊室】
蘇昭煜翻了翻王柯達所拍的照片,然後把現場封囡囡的照片推給蒲雲熠,“蒲醫生,解釋一下吧。”
一夜的煎熬並沒有耗損蒲雲熠的精神,相反他在拘留室裡睡了一個好覺。
蒲雲熠瞄了一眼照片,故作為難地蹙緊雙眉,“這是什麽啊,燒成這個樣子實在是難以辨認。”
蘇昭煜收回照片,他打開一份資料,“福安弄六十五號是你的舊宅吧,五年前你住在那裡,我們從地下發現了一名女屍。”
蒲雲熠說:“你說那邊的老宅子啊,雖然在我名下,但是已經廢棄許久了,而且我也沒有上鎖,不能憑此就認為是我做的吧。”
蘇昭煜說:“屍體呈現白骨化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五年前你在聖約翰大學上學,而且也是你的老師作案並且被抓的一年。”
蒲雲熠輕笑一聲,“那又如何?”
蘇昭煜說:“剛剛給你看的是昨天失蹤的小女孩,是在你家的地下室找到的。”
蒲雲熠蹙眉,“我家著火了?”
蘇昭煜見狀,“你好像很意外的樣子,今天你上午九點離開巡捕房後,回家放了火,然後若無其事地趕回了巡捕房,正好遇到了陸川和林蒙,是嗎?”
蒲雲熠說:“蘇探長,你還認為我是玫瑰凶手?你有什麽證據?我說過了,我不是,你的時間假設根本不成立,從巡捕房到我家的距離你應該摸得很清楚吧,你覺得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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