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也吃啊,別光顧著我了,我自己來就行。”說著,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碗裡的蝦仁夾了幾個到沈思博碗裡。
沈母看著周景桉,笑得一雙眼睛都眯起來:“景桉怎麽還跟阿姨客氣上了?這菜本來就是專門給你做的,你小時候來家裡最喜歡吃我做的油燜大蝦了,阿姨可記得清清楚楚呢!”
沈思博實在忍不住,低頭嘟囔:“小時候我倆明明都很愛吃的……”
沈母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眼睛朝沈思博的方向掃了一眼,但並沒接他的話,而是讓身邊的沈父去廚房盛海參湯。
沈父盛好了湯,先端了兩碗出來,又折回廚房去端另外兩碗。
沈母順手把先端出來的兩碗推到了周景桉和沈思博面前,周景桉連忙說了謝謝,等沈父重新回到桌上坐下,才拿起杓子去舀自己面前的湯。
一時間,桌上安靜極了,所有人都不說話。
“噗嗤……”
沈父先忍不住了,在餐桌前低著頭,緊緊捂住嘴巴,兩頰憋得通紅。
“哈哈哈哈……”沈母見狀,也直接笑出了聲;趴在沈父的肩膀上半天停不下來。
對面的沈思博和周景桉完全愣住了,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到沈父緩過來了些,才滿眼帶著笑出來的淚光,看著周景桉說:
“真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小時候就這樣,沈思博只有跟你吃飯的時候才能安靜一會兒。我今天還跟你阿姨打賭來著,因為你太久沒來家裡了,所以不確定……”說完又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哎呀爸!”沈思博的臉已經紅得無法忽視了,鼓著腮幫子說:“哪兒有這麽誇張?”
“怎麽沒有?”沈母停了笑聲,也幫腔:“你每次回家,吃飯的時候嘴都不停的好不好?你爸還跟我說,感覺跟你吃飯就像開了音量最大的收音機,還是關不掉的那種!”
這次沈父沈母都毫不遮掩地仰頭笑了起來。
沈思博更難堪了,一隻手撐著額頭,企圖擋住自己的臉。
周景桉反而語氣平靜,帶著淺淺的笑意說:“哦?這麽誇張嗎?我跟沈思博吃飯的時候聊天,也沒覺得他有多吵啊。”
沈母連忙接道:“那是他收斂了!他對你跟對我們不一樣,說不定還真是因為我懷孕的時候天天去你家做‘胎教’。”
沈父也力證:“真的!你別不信小周,真的反差很大的。不然我跟你阿姨也不至於這麽大反應啊!”說完兩人又一起笑起來。
周景桉有些好奇,也笑著拍了拍沈思博的肩膀,微微低頭去對沈思博的眼神:“真的假的?你平時在家吃飯什麽樣啊?”
沈思博認命般地重新坐直了,像隻淋了雨的小狗一樣耷拉著眉眼,神色有些委屈地看向周景桉,但還是沒正面回答:
“我就知道,這頓飯我媽一定不會讓我好過的……”
沈父沈母一直是很有童趣的人,笑夠了玩夠了,就招呼著兩人繼續吃東西了。沈母又多剝了幾個蝦給沈思博,還特意從自己碗裡夾了幾片海參也給了沈思博。
沈思博知道這是沈母在示弱,也不再覺得窘迫了。午飯結束之後,沈母把碗放進了洗碗機,就去找周景桉:
“景桉,阿姨是把客房給你收拾出來,還是你直接跟思思睡一間房啊?”
周景桉愣了一下,有些驚訝,怎麽還有跟沈思博睡一間房這種選項?只聽沈母接著說:
“思思房間床挺大的,你倆應該能睡得下。客房有點小,朝向也不太好,這個季節住著應該有點兒潮。”
“他跟我睡唄。”不等周景桉說話,沈思博就從不知道什麽地方過來了:“客房的床墊太軟了,他脊椎本來就不好。”
周景桉張嘴想說話,又被沈母搶先一步:“我問景桉呢!你這麽邋遢,一般人跟你住一屋受不受得了啊?”
沈思博連忙打斷:“媽你造我謠幹嘛!我怎麽邋遢了?”
“不不是,”周景桉總算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主要是,我跟沈思博住一屋……方便嗎?”
三個人瞬間不再搶著說話了。空氣安靜了一秒,沈思博才開口:
“有什麽不方便?反正你大概率還要穿我的衣服,去浴室也要先進我的房間;再說,又不是沒睡過一張床……”
這話倒也不假,要不是周景桉在車上跟沈思博說了有男人追他的事情,周景桉根本不會糾結要不要住沈思博房間,方不方便的事情。
“趕緊的吧,上樓。”
沈思博完全沒有要聽周景桉的決定的意思,徑直走到兩人的行李箱旁邊,一手一個提著就往自己房間走。
進了房門,沈思博剛把兩個箱子推著放好,身後就傳來了“哢噠”一聲,關門的聲音。
沈思博心中一顫,但臉上沒表露絲毫;隨意松弛地往身後的椅子裡一靠,看向了門口還站著的周景桉。
周景桉看上去有點局促,甚至有些緊張,整個人靠著門板,手還搭在門把手上。
“坐唄。”沈思博從椅子裡探了探身子,拍了拍自己的床。
周景桉低著頭,藏著自己的表情,像是怕弄髒了床單一樣,硬是在沈思博床上坐出了坐琴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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