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博聽到這兒撲哧一下笑了,周母也被逗笑了,說:
“可見我是有多喜歡思思啊,香香居然覺得我是他媽。”
周景桉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想到之前在老家,和沈父沈母一起吃火鍋的時候也聊起過她,心中暗暗叫苦,怎麽這事兒還沒翻篇?
“媽,”周景桉忍不住打斷:“聊她幹什麽啊,我跟她本來也不怎麽熟,她記不得才正常。”
周母這才像是被提醒了一樣,忙收起了對沈思博的笑意,轉而換上了一幅非常鄭重其事的表情:
“周景桉,香香單身,你也單身。也不知道你哪世修來的福氣,香香說她喜歡有書卷氣的。你倆年齡、身高、職業都般配,我替你約過她了,她說下周末可以一起出去喝杯咖啡,到時候我聯系你。”
“媽……”周景桉頭都大了,皺著眉心焦又無奈:“算了吧,我跟香香也不怎麽熟,我都已經不記得她了,你替我回絕她吧……”
周母稍稍提高了聲音:“哎這話說的,香香跟我們一個老家,知根知底的,多好啊。怎麽就不喜歡了?”
周景桉也分不出時間去看沈思博什麽表情了,他想跟周母說清楚,但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怎麽說清楚,只能先模糊其詞:
“我肯定不會喜歡。我跟她就……就不合適。我不喜歡她那個類型的,她也應該找到真正適合她的,能讓她幸福的,對吧?”
周母愣了一下神,從齒間抽了口氣:
“這可就奇怪了,你剛才說跟她不熟也不記得了,又沒重新見過她,怎麽能確定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還有,你就當見朋友不就好了?幹嘛這麽抵觸?”
周景桉有點忍不住了,聲音也稍稍拔高了點兒:
“就是不見也知道,我確定她肯定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哎,”沈思博忽然輕聲開口了,用手在周景桉的胳膊肘前面擋了一下:“你就去吧。”
周景桉瞪大了眼睛,心中像是挨了一記重錘一樣,瞬間傻了。轉頭朝身邊的沈思博看去,只見沈思博滿臉舒展與平靜,又盯著他補充道:
“沒事的。”
周母和周景桉都愣住了,一時間不知怎麽的,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了,仿佛能聽得到血液流動的聲音。
沈思博有點無奈地笑了,看看周母又看看周景桉,笑著說:
“哎呀,能有什麽事兒?一起喝個咖啡而已,又沒綁著你倆去民政局,大方點兒唄!”說完,還略顯裝腔作勢地拍了拍周景桉的肩膀。
周母趕忙接道:“思思這話說得對,見個面而已又沒什麽。思思啊,以後阿姨也幫你留意留意喜歡你這款的哈!”
周景桉仍舊在發愣,沈思博拍他肩膀的時候,周景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點晃。
沈思博已然笑彎了眼睛,擺著手連說:
“別別別阿姨,不用勉強,我還不想找女朋友。”
周母見這事兒總算磕磕絆絆地談完了,就開始交代別的事情。睡覺的時候不要整晚開空調啦,買了點兒牛奶水果放冰箱裡記得吃啦,定期收拾房子不要偷懶啦……
總之是一些媽媽們經常會不放心的事情。
三人又聊了差不多一小時,周母想回家休息了,便起身往門外走。
沈思博和周景桉都走到門口送周母出去,準備要關門的時候,周母忽然問:
“思思啊,你不回去嗎?”
周景桉心中一緊,只聽沈思博一秒也沒遲疑地回答:
“我不回去,阿姨。我家樓上裝修太吵了,來這邊躲兩天。”
周母聽過也沒什麽懷疑,點著頭跟兩人揮手告別,從電梯下去了。
門終於關上,周景桉從裡面把門鎖好,回身抬頭看沈思博:
“現在怎麽辦?你真的要我去見她嗎?”
周景桉語間有不難察覺的失落和委屈,望著沈思博時兩眉微蹙。
沈思博伸手摸摸周景桉的頭髮,盡量抬起自己的嘴角:
“阿姨都說到那份兒上了,只能先答應了再說,後面再找借口推掉吧。或實在推不掉的話就去一趟,別讓人女孩誤會了就行。”
周景桉眉頭擰得更緊,作勢推了一下沈思博胸口:
“這可是相親啊!不管過程裡我怎麽說,結果是什麽樣,這個性質不會變啊!”
沈思博笑得松弛了些,伸出一隻手去牽周景桉:
“事件的性質要用過程界定,我不會那麽無理取鬧的。沒事兒,我信你。”
差不多到了休息的時間,沈思博下樓去跑了半小時步,回來之後洗了個澡。
周景桉在沈思博出來之後也進了浴室,洗澡的時間有點長,二十多分鍾後才出來。
兩人今天過了很複雜的一天,只能用柔軟的被窩和愛人溫暖的懷抱聊以自慰。
周景桉和沈思博像小時候那樣,面對面相擁而眠。
沈思博把頭靠在周景桉頸側,一呼一吸間,輕而暖的鼻息落在周景桉領口露出的皮膚上。
周景桉心跳有點亂,看著滿室暗藍色的昏暗,總覺得其中閃爍震動著各種各樣躁動而吵鬧的微粒,和胸腔裡那顆心臟形成了某種微妙的同頻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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