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因為有私心,他反而不能自然地開口,去要求余煦隻做他一個人的Alpha,別帶著其他人的信息素回家。
在他的前半生裡,似乎沒有什麽東西是獨屬於他的,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大多只有合作一場的關系,沒有親人,粉絲也不會唯獨喜歡皮囊下的他。
以至於他有了一層所謂的婚姻關系,卻隻覺得陌生——穩定而長久的關系本身是陌生的,隨之衍生出的貪念、依賴欲或是獨佔欲,也是。
但至少余煦不會拒絕他。
想到這裡他反而松了口氣,伸手扯了扯余煦的衣領,讓他低頭,過了幾秒才輕聲道:“以後別再沾上其他人的信息素了,聽見了嗎?”
其實一片漆黑,也看不清什麽,然而余煦聽著他不常有的語氣,就無端想象出了大明星此刻的表情。
大概會略微眯起眼,淺色的眼底晃動著些許威脅意味,凶不起來,更像某種別扭的警告——是一種獨屬於他的生動。
獨佔欲意味著什麽,他比誰都清楚。
於是心臟就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那一刻他甚至很想問一句為什麽——“是因為喜歡我嗎”。
然而下一秒,余昧那句“我們也不是那種關系”闖進腦海,到底還是讓他冷靜下來,沒有輕易越過那條線。
哪怕他知道那多半是氣話。
“嗯,我知道的,”最後他只是點了點頭,語氣鄭重地答應下來,“以後不會了。”
余昧靠在他懷裡,呼吸清淺地拂過他頸側,似乎快要睡著了,聞言就輕輕“嗯”了一聲,話尾拖出柔軟的鼻音,像幾個月前他剛搬來這裡時,無意間聽見余昧和許觀玨說話。
也是這樣毫無防備的語氣,有些軟,和平時很不一樣,像隻對親近的人才翻肚皮的貓。
他就鬼使神差地想起之前幾次發情期,這個平時一向成熟又冷淡、輕而易舉就讓他方寸大亂的人,那時也只有做到最後,才會顯露出一點兒柔軟的內裡來,不自覺地往他懷裡縮,碰一碰都會害羞,低著頭不讓他看,嘴裡含含糊糊地叫他名字,卻又在他開口時伸手來捂他的嘴,像被那些情話燙到,手指都是抖的……
——不能再想下去了。摿繇
他垂下眼,發覺余昧已經睡著了,便屏著呼吸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在他耳邊印了個吻——這個小小的舉動足以讓他滿心歡喜,心猿意馬是逃不開的,卻也摻著甜而生澀的純情。
“晚安。”
第81章 易感期
當晚,余昧迷迷糊糊地做了個夢。
夢的內容很無厘頭,荒唐到沒過多久他就意識到這是個夢,只是醒不過來,隻好放任意識隨著這場夢流轉。
他夢見余煦開車載著他,行駛在一條似乎沒有盡頭的公路上,周圍是暖橙色的落日,空氣也被染成濃鬱的暖色,很熱,路邊似乎有花,但他看不清。
余煦問他,往哪開都可以嗎——夢裡的他點了點頭。
於是他們沿著那條路繼續開,駛過很多他曾經見過,卻沒有機會去了解的地方——動物園,海洋館,遊樂場,很普通的商業街,甚至是一片森林。
周圍的景色也在變化,路過遊樂場時他看見旋轉木馬流轉的霓虹燈帶,海洋館的鰩魚會貼著車玻璃遊過他,商業街彌漫著一股很濃鬱的焦糖爆米花味道……
類似的場景他只在電影裡看到過,或是在拍攝現場——但前者隔著屏幕,後者是工作,也由不得他伸手去碰。
然而這一次,那隻鰩魚第二次路過他的時候,余煦停了車,問他,要不要下去看看。
“走吧,”余煦繞到副駕來替他開門,伸手牽住他的手,體溫也是熱的,“去看看。”
下一秒暖色的余暉融進水光裡,暈成一片柔和的、模糊不清的光斑,緩緩將他托回現實。
整個過程太自然,沒有一點驚醒的割裂感,以至於睜開眼時他還有些分不清夢和現實,昏昏沉沉地伸手去找余煦,卻摸了個空。
他愣了一下,才發現另外半張床空著,屬於余煦的那床被子也亂七八糟地團在一旁,很反常——平時就算余煦起得比他早,也會先整理好被子,再在床頭櫃上留下點兒什麽,告訴他自己去了哪裡。
何況現在是寒假,他應該也沒什麽安排……
余昧皺了皺眉,坐起身,環視一圈也沒發現什麽余煦留下的痕跡,倒是空氣裡殘存著淡淡的牛奶味道,像從夢裡延伸到現實。
剛睡醒時感官還有些遲緩,等到洗漱完打開房門,余昧才終於覺出一點兒異樣——門外的信息素濃了一個度,幾乎是燙的,像煮沸的牛奶,連帶著空氣都變得濃稠起來,很不對勁。
余煦的信息素應該是很溫和的,然而現在他居然從中感覺到了某種攻擊性,帶著安靜而洶湧的進犯感,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將他淹沒,弄得他幾乎有些腿軟。
然後他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余煦的易感期似乎就在這幾天。
他看著緊閉的客臥房門,大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猶豫片刻,還是下樓去敲了余煦的房門。
敲門的時候他倒是沒什麽想法,只是覺得婚內義務也該是相互的,余煦無條件地幫了他這麽多次,現在他剛好在家撞上了,也該履行一下這份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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