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煦“嗯”了一聲,大致回想了一下冰箱裡還有什麽,一低頭就看見貓睡醒了,不知什麽時候又跳到沙發上來,正蹭著他的腿伸懶腰。
於是他伸手摸了摸小蘑的腦袋,對著電話那頭道:“貓也想你了。”
就這麽漫無目的地聊了快二十分鍾,余昧活動了一下肩膀,說差不多要去錄歌了,剩下的回家再說。
余煦還有些舍不得掛電話,就抓著話茬的尾巴又問了一句,要錄什麽歌。
對他就沒什麽好保密的了——余昧想了想,實話實說道:“是你之前給的那段旋律,我稍微改編了一下,然後填了詞,家裡錄音效果不好,就順便來這邊錄了。”
他一開始其實沒想什麽,就是每天用那段旋律當鈴聲,聽久了覺得挺順耳,不知不覺就填了詞進去。
但余煦似乎很驚喜:“哥,你喜歡那段旋律嗎?”
“嗯,挺喜歡的。”
“那……”余煦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等你錄完,能讓我聽聽嗎?”
他其實更想問余昧,能不能把這首歌送給他,至少不發行,就當是他們共同的秘密——但這樣似乎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余昧寫一首歌版權費上百萬,他還沒有獨佔的資格。
然而他話裡的期待很明顯,又藏不住心思,相處了那麽長時間,余昧還是聽得出來。
“行啊,弄完送給你好了,連版權一起,你想怎麽處理都行,”於是他用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道,“這次找個什麽由頭——結婚一百天怎麽樣?”
其實他也記不太清具體的天數,可能一百天都已經過了,只是隨口一說。
但余煦還是很高興,揉著隱隱發燙的臉輕聲說“好”,像被摸了腦袋的小狗。
“不過完成度不會太高,我也不打算找後期,編曲和伴奏都是自己配的,”余昧還是給他放了個風險預警,“你要是真的把它當禮物看,可能會覺得敷衍。”
但他的小狗連手心簽名都要捧著入睡,他給的什麽都是最好的,又哪裡會覺得敷衍。
小狗抱著枕頭,自顧自開心了一會兒,才想起他還要去錄歌,就反過來催他:“那你快去吧,早點錄完回家——今天是不是就能聽到了?”
余昧被他的反應都笑了,起身收拾東西,一邊道:“嗯,錄完會給我demo,你想聽的話,可以先聽聽看。”
“好,那我等你回家,”余煦話音一頓,又補充道,“還有,今天是我們結婚的第一百一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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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錄得很順利,畢竟沒有外部要求,余昧隨著感覺唱了幾遍,出去聽成果,覺得第一遍的效果反而是最好的,也達到了他的預期,便沒有再繼續一下,轉而開始和錄音老師聊後續伴奏的問題。
他一開始的想法是隻保留旋律本身,用吉他或者鋼琴彈唱的方式演繹,後來覺得余煦辛辛苦苦學編曲做出來也不容易,就索性拿那段音頻作底。
那段音樂只有基礎的底鼓、鋼琴和貝斯音,他們討論的結果是把鋼琴部分拆分出來,替換成手彈的版本,其他照舊——為了讓曲子的層次更豐滿,再在副歌部分加一段吉他和弦。
商量完之後他回琴房采音,錄了三分半的伴奏,就算是完成了。
錄音師在他們公司待了很多年,也算跟他相熟,弄效果的時候一邊隨口跟他聊天,問他怎麽突然想起來錄歌了,好像也不是上面的安排。
面對著不知情的人,他反而能順理成章地說謊:“嗯,結婚一百天了,想給我家那位送首歌當禮物。”
也不完全是說謊。
錄音師聽完揉了揉頭上的毛線帽,笑得很慈祥:“怪不得感覺你今天錄歌的感覺也不一樣,好像特別高興——要是平時錄情歌也那麽含情脈脈,許老師的飯碗都要歸你啦。”
余昧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他不喜歡審視自己,對自己的認知似乎總是很模糊,向蝶說他的demo聽了讓人難過,粉絲說他那天返場唱得格外溫柔,或是現在錄音師說他今天和平時不一樣,他其實都沒什麽實感。
聽完也只能配合地笑了笑,說以後要是再錄情歌,就照抄今天的狀態好了。
“但你也有你的特色嘛,”錄音師道,“對了,許老師在隔壁呢,也剛來,我這邊還有一會兒,你要不要去那邊坐坐?”
許觀玨沒和他商量,大概是回來錄solo曲的,他也不打算去煞風景,聞言倒確實覺得房間裡有些悶,也不再打擾錄音師工作,說出去透透氣。
路過隔壁錄音室時他還是往裡面看了一眼——確實開著,但許觀玨似乎不在。
他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朝這層樓盡頭的天台走去。
第61章 耳朵
大概因為元旦剛過,他們公司裡也沒什麽人,工作班底都跟著各自的藝人出去了,整幢樓空蕩蕩的,也很安靜。
臨近日落,天台上有些冷。余昧將外套裹緊些許,尋了個避風的角落,百無聊賴地看花壇裡一朵突兀的小花。
粉紫色,叫不出名字,其實快凋謝了,大概是冬天前的最後一朵。
他看著看著,就想起前幾天教余煦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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