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簽得很小心,不確定記號筆多久能被洗褪,就簽在了靠近手肘的地方,指節大小的兩個字,像一方小小的印。
余煦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覺得不夠,又磨著他在手心裡再簽一個,要大一點。
“你要這個幹什麽,”余昧有點無奈,用筆尾點了點他的鼻尖,訓小狗似的,“被人看到了不奇怪嗎?”
“不會啊,看到了他們也只會羨慕我,”余煦牽著他的袖子,央求道,“再說我才不給他們看,這是我的……哥哥,簽一個嘛,好不好。”
余昧看著他白淨的手心,想說琴房裡那幾十張親簽專輯還不夠他看的,僵持幾秒,到底還是沒說出口,順著他的意思低下頭,往他手心裡寫字。
皮膚是軟的,不太好落筆,余昧怕給他簽難看了又要鬧,一筆一劃寫得很慢。
圓鈍濕潤的筆尖劃過掌心,有點兒癢。
余煦看著他低垂的眼睫,手指蜷了蜷,耳朵又隱隱燙起來——他對這種類似標記的行為格外敏感,一邊覺得心滿意足,一邊又忍不住想入非非,像一場漫長的甜蜜折磨。
所幸只有兩個字,沒過多久就簽完了。這次大了一點兒,平直地落在他掌心,最後一筆恰好落在生命線上。
余煦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很漂亮……和你在台上的時候一樣漂亮——妹妹,我之前就想告訴你的,你唱歌的樣子真的很吸引人。”
余昧在娛樂圈待了這麽久,什麽彩虹屁都聽過,按理說早該免疫了。
然而同樣的迷弟發言從余煦嘴裡說出來,似乎就格外熾熱一些——他被這幾句“漂亮”弄得不太自在,伸手揉了一把小狗的頭毛,別開視線:“別說了。”
頓了頓又鬼使神差地問:“那你是喜歡台上的我,還是台下……”
他很少主動去關心這種事,都是采訪的時候被問的,一開口臉都有些發燙,還沒說完就後悔了。
但說都說出去了,也沒法撤回,他只能微抿著嘴,心想余煦要是說喜歡台上的,他就臨時開個單間把人扔出去睡。
余煦看著手心裡的簽名,想了一會兒,說:“都喜歡。”
聽起來像成年人敷衍的情話——余昧眉梢微抬,已經準備伸手去打電話了。
余煦下意識按住他的手,可能也沒猜到他想幹什麽,很認真地解釋:“我是先喜歡你這個人,然後才分什麽台上台下……”
“準確來說,我喜歡構成你的一切特質,無論是你願意展現給世人看的,還是那些連你自己都沒有發覺的——但如果你希望我喜歡某一部分的你,那我就隻偏愛那一部分。”
他的語氣很真誠,和那天看完電影說“努力不讓你後悔”時如出一轍, 毫無調情的意思,卻反而因為這份近乎嚴謹的認真,讓這番話變得很能打動人。
像學生時代還沒學會買玫瑰花,只能用竭力周全的邏輯來論證一句“我愛你”。
余昧靜靜地聽完他這一番話,不知為何,突然松了口氣,像是心底某根始終緊繃的弦松懈下來,泛出綿長的回響。
他不知該如何回應這份真誠,只能摸了摸余煦的側頰,輕聲吐出一個字:“好。”
余煦才發覺自己剛才表白了一篇小作文,後知後覺地有些害羞,用發熱的臉頰蹭蹭他手心,想起時間來,就催他該休息了,明天還有演出。
余昧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浴室門口時想起他那個時間坐火車過來,應該還沒吃飯,就轉頭問了他一句,餓不餓。
“有一點。”他之前是想找個地方吃夜宵來著。
余昧皺了皺眉,不知該怎麽評價他這種盯著別人吃一日三餐、自己卻很能湊合的雙標行為,折回去給酒店前台打了個電話,叫送餐服務。
那邊說已經過了提供夜宵的時間,可以幫他們出去買。
“嗯,都可以,麻煩盡快。”
掛斷電話時他突然想起什麽來,猶豫了一下,轉頭對余煦道:“對了,以後就別自己買票了……坐家屬席吧。”
作者有話說:
終於寫到簽名梗了
一個隨緣掉落的加更
第38章 緋聞
余昧第二天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那陣敲門聲像催命似的,他覺淺,起來發現余煦還沒醒,也被噪音吵得直往被子裡埋,心裡那點兒煩躁就翻了一番,下床隨手披了件衣服,皺著眉去開門。
是關陽。
“你怎麽回事?”關陽看起來比他心情還糟,把聊天記錄往他臉上拍,“昨晚被拍了,說你帶小鮮肉開房。”
他點開那張照片看了一眼——隻拍到個背影,是他和余煦並排站在酒店前台附近,偷拍的距離有些遠,畫質也不算清晰。
出來開演唱會,周圍環境好的酒店就這麽幾家,被狗仔蹲也很正常。
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伸出根手指把手機推回關陽胸前:“就這一張?”
“一張還不夠?”關陽看他那副無所謂的模樣就來氣,“要不要給你請團隊拍個特寫?”
確定沒拍到余煦正臉,他暗自松了口氣,也懶得跟關陽互嗆,打算關房門送客:“跟配偶睡一間房不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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