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退後幾步,琴譜散了一地。
余煦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強吻,骨子裡Alpha的本性提醒他該反抗,卻還是克制著任他施為,只是心跳亂得厲害,臉頰也開始發燙,說不清是狼狽,還是受寵若驚。
他明知道這是在余昧的公司,門外隨時可能有人路過,卻絲毫生不出叫停的念頭,任由這個有些冰涼的吻漸漸加深,變得燙而纏綿——然後像被潮濕的玫瑰味道蠱惑,慢慢抬起手,環住了心上人清瘦的腰。
算偷情嗎,好像也不算——余昧模模糊糊地想著,大概因為太忙,他罕見地不那麽想克制自己,就會做出些不合常理的事來。
像是這個吻,像是不管會不會被攝像頭拍到,把臉埋進余煦肩窩裡擁抱很久,攝取對方身上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像在自救。
有什麽關系呢,他心想,反正很快他就要退圈了——等春巡的最後一場回到這裡,他就會在觀眾最多的終場上發生舞台事故,永遠告別這個舞台了。
余煦肯定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卻什麽也沒說,只是安撫性地抱住他,在他耳邊問是不是累了,還要忙多久。
“這兩天要把所有場的流程都走一遍,”余昧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聲音有些悶,“走完就好了,等到快走的時候應該能空一些。”
第108章 正式標記
春巡是由北往南走,提前三天就要出發往北飛,直到幾個月後臨近夏天,才能回到這邊,甚至比之前那種一點一點走遠的巡演分離感更強——何況這次是真的小別勝新婚了。
余煦會追巡演,平時倒也能去看他,但一兩周才能見一面,和之前那種每天黏在一起的狀態就差得遠了。
何況這個學期余煦要準備修第二學位的考試,還有憑空落在他身上的、接手家業的擔子,哪個都沒那麽簡單,恐怕也沒那麽多自由的時間往外跑。
——他倒是不介意,飛機上也能學習,少睡幾個小時的事而已,但余昧早早看出了他的心思,還頗為嚴肅地警告過他,不許玩物喪志,“讓我好好睡覺的時候說得一套一套的,怎麽到自己身上就不算數了”。
他當然不能不聽話,被發現了,也隻好收了心思,乖乖答應第一個月至少兩周去一次的承諾。
盡管嘴上不說,但兩個人能感覺到彼此都有些不安,出發前一天余昧知道沒自己什麽事了,索性沒去公司,借著收拾行李的名義留在家裡。
但真正收拾行李的工作當然是讓余煦代勞,他隻負責在一旁坐著看,順便管管時不時就要往行李箱裡跳的貓。
余煦盤腿坐在行李箱前,一樣樣地核對他要用到的東西——穿的衣服、護膚品、藥,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一邊第不知多少次叮囑道:“我放了兩個滿電的充電寶,還有備用的充電器在裡面,手機沒電的話一定要及時充,北方現在還很冷,會比較乾,記得注意保暖,多喝水,也要好好吃飯……”
知道的知道他跑了十幾年巡演,一年裡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路上,一路上都有團隊和經紀人跟著,還比余煦大了將近十歲,早就是個能照顧自己的成年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小孩子第一次出遠門,家長叮囑多少次都不放心呢。
余昧失笑,配合地應了幾聲,看他整理得差不多了才站起來,把貓放回貓爬架上,然後走到他身邊,從背後抱住他的肩膀,蹭了他一身貓毛。
“好了,按時吃飯,多睡覺,多喝水,注意保暖,上台下台給你發消息,報備日程——還有什麽,我一起記住。”
余煦本來還沉浸在快要分開的情緒裡,被他貼著耳朵說句話,又有些心神動蕩起來,連忙垂下眼,把最後幾件衣服放進行李箱,強自把要說的話說完:“還有就是要說到做到,就算真的做不到,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勉強自己——反正我每隔一兩周都會去看演出,要檢查的。”
余昧“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真的聽進去了,還是像平時一樣先哄著他再說,摟著他的手卻收緊了些,清甜的玫瑰味道不動聲色地淌出來,像某種蠱人的致幻劑。
余煦呼吸一緊,輕聲道:“妹妹……”
“我明天就走了,”余昧低下頭,貼著他敏感的耳朵,話尾都是軟的,“阿勉,我特意請假回來,不是真的來看你收拾行李的。”
那一刻余煦的腦海裡浮現出很多亂七八糟的念頭,比如原來客廳的地毯那麽軟,比如余昧很輕、坐在他腿上也像沒什麽重量,比如他好像還是沒什麽出息,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就能讓他丟掉大半理智。
但始終隱隱約約沉在腦海深處、卻留到了最後的一條,是“余昧這幾天好像有點奇怪”。
比以前更主動了,甚至有種反常的、破罐子破摔似的不管不顧,會在公司某個有監控的角落親他,或是在家樓下的地下停車場、電梯裡,甚至門口——似乎離春巡越近,他就越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是對肢體接觸愈發上癮,信息素都相融。
看起來是好事,但他太熟悉余昧了,知道這個人的所有行為看似隨意,實則都有因可循。
而這個原因他是知道的。
就像現在余昧坐在他腿上,居高臨下地垂眼望向他,用指腹輕輕撫過他的下頜,動作曖昧又纏綿,帶著顯而易見的暗示意味,眼裡的情緒卻是沉重的,甚至帶了幾分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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