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俗套的橋段,私生子,生父生母是真愛,但父親迫於家族壓力,和另一家的女兒商業聯姻了。
“婚前我們就各自有喜歡的人,聯姻從一開始就是做給家裡看的,現在老一輩老的老病的病,實權傳到了我手上,也就沒有保持婚姻關系的必要了。”
“之前不聯系你,也是怕你的存在被發現,影響你生活……”
聽他說完這番話,余煦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語氣也如常和煦:“那現在呢?”
“現在……”電話那頭的夫妻似乎松了口氣,“如果你還肯認我們這個父母,我們當然是希望你能回來,給我們一個補償的機會——往後你想繼承家業也好,需要什麽資源也好,我們都會盡力提供,當然了,如果你不想,我們也不強求。”
余煦靜靜地聽他們說完,一時沒有答話,電話兩頭就微妙地安靜下來。
余昧看著他揪抱枕穗的手,知道他大概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平靜,想了想,就伸手覆住他的手背,安撫小動物似的揉了揉。
余煦轉頭看了他一眼,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就對著電話輕聲道:“嗯,可以啊。”
“真的嗎?你願意?”電話那頭的婦人語無倫次反問,話裡都染上哭腔,“那你……阿冕,我還能叫你阿冕嗎……”
“好了,媽,你別哭啊。”余煦垂著眼,慢慢低下頭,靠在自己的膝蓋上,語氣還是溫溫柔柔的,很自然,“沒事的,我能理解你們的選擇,而且這些年……有人陪著我,我也沒吃什麽苦——不早了,你們早點兒休息吧,過兩天要是方便,我回N市去看你們。”
但他對親近的人說話反而不是這種語氣,客氣過頭了,就顯得有些疏離,是他很少擺到明面上的距離感。
等到電話掛斷,余昧就坐近了些,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柔聲問:“還介意嗎?”
“有一點,”余煦小狗似的抬頭蹭蹭他手心,聲音有些悶,“也不算介意,本來還有點兒怨他們,後來聽到他們說這些年一直在關注我,好像也能理解了——只是還不知道怎麽和他們相處,似乎也不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會有多激動……”
余昧“嗯”了一聲,跪坐起來,摟著他的肩膀把人往懷裡帶了帶,像撿回一隻茫然無措的小動物:“好了,沒事的,要是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們,就慢慢來,也不急在一時。”
余煦卻搖了搖頭,把臉埋進他肩窩裡,悶悶地說:“但我還是想回去繼承家業的。”
“為什麽?”
“我想掙錢養你,這樣以後你就不用出去工作了。”余煦抬頭看向他,自下而上的視角,眼裡盛著晃動的燈光,顯得格外澄澈,“雖然我們專業就業前景也挺好的,但收入肯定比不上你之前的演出費,嗯……我想讓你過得比以前更好。”
余昧看著他一本正經的神情,感動之余,還有點兒莫名其妙:“沒事啊,按現在的情況我也不用付違約金,存款都夠……”
“不一樣,”余煦難得打斷他,語氣有點兒委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我也想有一點能讓你需要的地方。”
“好,隨你,”余昧有點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腦袋,知道這又是小孩不肯明說的佔有欲,索性替他說了,“反正之前幾年我也沒想過自己還有下半輩子,收入都存在一個資助你的帳戶裡了,好像還買了幾套房,寫的也都是你的名字——現在我手上分文不剩,也沒機會後悔,只能靠你養活了。”
余煦對他這種有關輕生的話都快應激了,聞言也沒安心多少,反而擔心起他話裡潛藏的意思:“哥哥,你該不會還是……”
“想什麽呢,”余昧捏了捏他的耳垂,感覺到那片軟肉慢慢熱起來,心情就無端好了幾分,“答應你的事,我什麽時候食過言。”
余煦這才松了口氣,又湊過來抱住他,沒頭沒尾地輕聲道:“妹妹,我總覺得這幾天很不真實,像做夢一樣……”
“怎麽?”
“突然聯系上親生父母,你也突然……說喜歡我,”余煦牽住他的手,慢慢擺弄成十指交扣的姿勢,“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高考出分的那天,又同時中了Echo的特別簽名照,是現場合影簽名……”
Echo幾個月前確實辦過這種活動,從看過五十場以上演唱會的粉絲裡抽選幾個,到現場和他們合影拿親簽,但是……
余昧回憶了一下當時場景,不確定地問:“你來過嗎?”
“嗯,來過,就是那個跟你說紫外線過敏,只能戴著頭盔合影的,”余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不是很傻——但那天你幫我調整頭盔,還問我會不會太熱的時候,我的心臟都快停跳了,還以為是在做夢……”
余昧就忍不住彎起嘴角,就著十指相扣的姿勢,毫無征兆地抬起手,在他手背上印了個吻:“現在呢,夢醒了嗎?”
余煦愣了愣,耳根就誠實地紅了一片,語氣也十分動搖,磕磕巴巴地答不上來,半天隻憋出一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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