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煦又不是傻,見過他們公司吃人的德行,想也知道情況沒他說得那麽簡單,聞言還是皺了皺眉:“可是上次他們也沒讓你休息多久……”
“上次是提前簽了工作,逃也逃不掉,遲早要回去的,但現在除了春巡,還有春巡之前要拍的那些東西,我已經沒什麽預定好的工作了。”余昧頓了頓,抬頭對上他的視線,用一種很平常的語氣道,“好了,你就別操心這個了——這樣不好嗎?”
余煦似乎信了他的話,看起來安心了些,對他笑了笑:“好,那我等你回來,這次巡演還有家屬席嗎?”
余昧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嗯,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但這次是從北往南開,一開始會比較遠——想來的話和向蝶說一聲,她會幫你安排機票和酒店的。”
余煦點了點頭,想起他們是住在外面,還沒安置行李,就又低頭抱了他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松開:“那我到時候再問問她……時間不早了,你先去洗澡吧,我看看晚飯吃什麽。”
“嗯,好。”余昧不疑有他,從攤開的行李箱裡拿了浴巾和換洗衣物,朝浴室走去。
直到目送人進了浴室,余煦臉上人畜無害的笑意才淡下去,漸漸被一種有些無奈、說不清是擔憂還是失落的情緒取代。
他拿出手機,從列表裡找出向蝶的對話框,遲疑了一下,沒有用“他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之類試探的說法,有些沒頭沒尾地發了一句:“小蝶姐,你知道我哥打算在哪場演出上‘受工傷’嗎?”
作者有話說:
其實狗狗早就有所察覺了,75章左右吧
第100章 保護
“小蝶姐,你知道我哥打算在哪場演出上‘受工傷’嗎?”
向蝶大概在忙,過了一會兒才回他,第一句是個問號,第二句是“他告訴你了?”——似乎也並不太意外。
那就是了。
余煦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窗外徹底沉進夜色的海面,垂在身側的手握拳又放松,幾乎用盡了全部的理智,才勉強用“受傷總比墜海好”“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之類的車軲轆話說服自己,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入道:“他沒告訴我,是我猜的。”
對面“正在輸入中”的字樣閃了閃,又被他接下來的話淹沒了。
“我猜他想在十二周年的舞台上製造一場意外,在台上受傷,再嫁禍給許觀玨,對不對?”
“但他不會明說,甚至可能會說是自己不小心,只是需要一個讓他們解綁的契機,讓粉絲意識到失去Echo的加持,許觀玨也不配有現在的人氣,然後再通過其他方式讓他慢慢塌房,對不對?”
“我哥和我說起過,你們收集了許觀玨失德的證據,還有他以前造謠中傷隊友的證據,其實那些東西足夠讓許觀玨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但直到現在我哥都沒把它們爆出來……”
“是因為我嗎?”
他猜的大部分是對的,甚至猜到了一些連向蝶都不知道的細節——向蝶顯然也被他嚇了一跳,一時間沒有回復。
過了幾分鍾,屏幕上才又跳出一句,“你還是直接問他吧,我不能說”。
“我現在去問他也沒什麽用,他決定了的事情連我都勸不住,問了也只會吵架,小蝶姐,你也不希望我們吵起來吧?”他打字的手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你就告訴我吧,我會當什麽都沒看見,也不會干涉他的計劃的。”
——“真的?”
——“你有沒有膽子跟他吵是另一碼事,但你都知道他想從台上往下跳了,怎麽可能不阻止他……”
——“說實話,我倒是希望你能阻止他,免得真摔出個好歹來。”
從台上往下跳。
饒是大致有了猜想,看到這幾個字的那一刻,余煦還是狠狠怔在原地,心跳都重了幾拍,搖搖欲墜的理智也頃刻間分崩離析,只剩下一種“還能不能想想其他辦法”的本能。
“如果能有其他資本介入呢?”
——“你父母的資產是吧?我也和他提過,但是沒用的,花錢只能後續讓許觀玨涼得更徹底,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但很難代替這個開頭。”
——“有些東西只有作為Echo的局中人,也就是發生在他身上,才有用。”
——“幾句話說不清楚,你現在有空嗎?打個電話吧。”
余煦看了一眼緊閉的浴室門,猶豫了一下,還是回了一句“好”。
然後用他最常用的方式,用茶幾上的紙筆給余昧留了一張字條,說這邊沒有食材,也點不到什麽外賣,自己出去買點晚飯。
這倒是實話,這邊的廚房裡只有基礎的調味料,冰箱空空如也,位置也比較偏,最近的外賣都要送一個小時。
但開門出去的時候他還是有些迷茫,走到院門口才發現自己忘了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毛衣。
然而下一秒向蝶的電話打了進來,外套的事就被他忘到了腦後。
他接起電話,機械性地往外走,自己都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小蝶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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