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自己多年不見的母親並排坐在台下,看他“明媒正娶”的結婚對象唱歌——這個場景會不會有些荒唐。
然而他轉念一想,就想起第一次被安排坐家屬席的時候,屬於許觀玨的那半邊熱熱鬧鬧,而余昧這半邊只有圈內的工作人員,還有他一個當時還不算家屬的家屬,其實挺冷清的。
如果他父母都坐在台下,余昧看到的時候,會不會就覺得沒那麽冷清了……
“那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於是他臨時改了口,拍拍小老頭的肩膀,認真跟他科普,“但追星也有追星的規則,不能隨便追的,要帶著熒光棒和應援——爸,你回去找幾首Echo的歌聽聽,不然到時候融不進那個氣氛,就太浪費了。”
小老頭顯然跟不太上年輕人的規則,卻還是挺認真地記了下來,然後問他:“演出具體是什麽時候,我得提前騰出時間。”
“現在還太遠了,等下個月吧,或者下下個月,他們的巡演快開到這裡的時候,”余煦看他似乎挺感興趣的,突然覺得拋開父子關系,多個現實生活中一起追星的人也不錯——盡管齊研大概只是抱著欣賞音樂的心態去看演出,但也不妨礙他借機安利自己的偶像,“我這邊有他們以前演出的專輯,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視頻,到時候給你發過去,可以和我媽一起看。”
“行,我也看看你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齊研點了點頭,道,“他們的歌是挺好聽的。”
“那些歌都是他寫的,”余煦就笑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個誇心上人的機會,又喝了一口咖啡,這次不嫌甜了,“他真的很厲害,會寫歌,唱得也很好聽,會很多種樂器,而且都是自學的——但你看他不能只看台上,那最多算他的一部分,當然也很漂亮、很吸引人,但他下台之後不是那樣的。”
齊研看他是真的喜歡,看著心情也沒那麽低沉了,就忍不住跟著笑了笑,配合道:“那他台下是什麽樣。”
“嗯……他私底下不愛說話,也不招搖,有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個普通人,在生人面前會有點兒冷,但熟悉了之後就像露出肚皮的貓,很溫柔,也很好說話,哪怕跟他提一些有點兒過分的要求,他最後也都會答應的。”
“他大多數時候都很成熟,很可靠,像是我們結婚的事,他把我保護得很好,直到現在現實中都沒人知道我就是和他結婚的人,”他一想起余昧,眼神就不自覺地變得溫柔,話裡也帶上柔軟的笑意,“但有時候也有點兒像小孩子,有點兒別扭……嗯,反正很可愛。”
齊研聽著聽著,也不知道是他情人眼裡出西施,還是那個余昧真有這麽好,值得他兒子深陷進去就難以自拔,這麽一發不可收拾。
但大概率是後者,畢竟在見到余昧之前,他也仔仔細細調查過這個人,出道十二年毫無黑料,專業實力過硬,還熱衷於慈善事業,在娛樂圈這麽個大染缸似的環境裡,已經很罕見了。
“而且他經歷過很多……不好的事情,是真的很不好,隨便一件放在普通人身上都足以壓垮一個人的程度,但他還是能走到這個高度,”余煦歎了口氣,話音就放低了些,後半句更像在自言自語,“我一直很佩服他,但也很心疼。”
偏偏心疼又無能為力,除了一些小打小鬧的情緒價值,他什麽也提供不了——至少現在還不能。
“好了,”齊研看他又有低落回去的趨勢,盡管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道,“至少確定了他是個好人,這麽多年來是他在照顧你,我也就放心了——好人總會有好報的,因果報應嘛,你說是不是?”
余煦點了點頭,聽見“因果報應”這個詞,又突然想起什麽來,話鋒一轉:“對了,爸,你記得告訴我媽,許觀玨——就是Echo裡面的另一個人——他不是個好人,千萬別喜歡他。”
他難得表現出這麽明顯的厭惡情緒,弄得齊研都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了,突然這麽激動,那小子幹嘛了?”
“反正不是個好人,以後你就知道了,”余煦皺了皺眉,想起許觀玨那張偽善的臉就反胃,“這麽說吧,妹妹遇見的那些不好的事,有一半都是因為他——惡有惡報,他做到那種程度,遭的報應都會比普通人多很多。”
齊研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阿冕,你願意回來繼承這些家業,不會是為了報復那小子吧?”
“……一開始想過,後來發現沒那麽簡單,”余煦搖了搖頭,對自己的別有企圖倒也不藏著掖著,“主要是想讓妹妹退圈之後的生活好過一點兒,至少不能比以前差吧——其實他也有積蓄,我知道,但我就是想給他點兒什麽,能有保護他的資本,也不想他再和以前的圈子扯上關系了。”
同為Alpha,齊研當然能聽懂他的言下之意,聞言就拍拍他的肩膀:“嗯,有擔當,挺好的——你啊,模樣隨了你媽媽,性子倒是像我,也是個老婆奴。”
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不過既然你都那麽說了,那就說明咱們家的產業對你報復那小子還是有點兒用的,是不是?你放心,既然你都嫁給人家了,那余老師就是咱們自家人,要是有什麽爸爸能幫上忙的地方,你盡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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