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盜鈴。”季安和不以為然。
宋鬱睜開眼,噗嗤笑了一聲,說:“嗯,掩耳了。”
接著他抬手捂住季安和的耳,捧過季安和的臉,吻落在季安和的眉心。
“以後,季先生也要少皺眉頭。”說著他的拇指輕輕地摩挲過季安和的眉尾,像之前他為季安和舒開未展的眉一般,輕緩而小心翼翼。
盡管他掩了季安和的耳朵,季安和還是聽見了。
“嗯。”季安和輕輕地應著,那心頭的酸楚卻驟然而生,他感覺到了眼底裡湧出來的濕熱,下意識地微仰著頭。
他的吻向右滑下,吻在季安和突然攢出了一點晶瑩的眼角,他把那點晶瑩吻進了唇間,又說道:“以後,季先生可不能讓別人這樣做了。太苦了,但苦裡還是有點甜,不過別人應該不喜歡嘗這樣的味道。”
“嗯。”
季安和合上了雙眼,聲音開始打著顫。
宋鬱的吻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落在季安和溫軟的薄唇上,那是他剛才吻過的地方。
“以後,季先生得記著我之前說的話。”
“什麽?”
“我在這裡,在有風和花的地方,在古城的城牆根下……”宋鬱也跟著哽咽起來,他的聲音也輕了許多,像要飄散進風花裡了一樣:“在很多地方,都吻過你。”
“嗯。”季安和回吻了一下宋鬱。
“季先生,我們把話說在開頭,後面就不需要再……”宋鬱沒把後話說出來。他是真的不想,也不願意在季安和走的那天,再說這些話。
他怕自己舍不得,舍不得放開他的季先生。
“好。”YZ,
XL。
季安和一一應了下來,也一一地記在心頭,不露聲色。
其實他不用開口,就在被宋鬱吻走的那滴眼淚的一刻,他現在的所有心境都被宋鬱嘗到了。
是太苦了。
但遇著宋鬱,就總還是有點甜。
就像現在,那人貼著他耳畔,沉聲問道:
“季先生,昨晚的一百萬還沒有兌現呢,那今晚可以和我回家嗎?”
季安和抿了抿唇,嘗著這苦裡的一點甜。
風繞布翻飛,宋鬱問道:“不好嗎?”
風走布落,架下人聲輕。
“好。”
作者有話說:
扎染染坊參考了部分旅遊圖片,也不確定是不是這樣orz 如果不是的話,先給各位本地人磕個頭了QWQ
第四十二章 雪月
近夏時候,枝葉爬過矮牆黛瓦,向著臨山的窄巷延伸開來。
挑著篾竹編的擔子的居民戴著一頂草帽,帽簷和這伸出來的枝葉堪堪擦了個肩;跟在挑擔子的人身後一輛三輪小貨車上載著的兒童頑皮地伸手折了那枝上的一片葉放在嘴邊吹了一聲。
大概是這葉子並沒給他帶來預料中的一聲響,又被他嫌棄地隨手丟去,丟到了被宋鬱匆忙拉著走來的季安和的腳邊。
季安和沒注意到腳邊落下的葉子,那一雙眼只顧著追著宋鬱走。
宋鬱後來等他在染坊定好了花樣,就帶他開著車來了這洱海邊的一座叫雙廊的漁村。
車停在村裡山上的位置,宋鬱說是之前跟別人買的車位,因為不想停在洱海邊和遊人們的車打擠,所以之前就買好了別人小二樓樓下的一個車位。
然後他牽著季安和從山上沿著臨山的小道走下來,路也由大路變成了窄巷,眼前的風景也由青磚黛瓦的白族小屋,變成了遼闊無垠的水面。
季安和跟著宋鬱繞著堤走,踩過岸邊的小道,在臨湖的一家客棧邊停了腳步,客棧的牆邊是一對推著小車賣著鹵菜的夫婦。
季安和看著宋鬱跟那對夫婦買了點下酒的,又轉進了客棧,跟那兒打了半斤自釀的山間梅子酒才出來。
宋鬱一手提著那半斤酒,一手又牽回了站在客棧臨湖的棧道上眺望著湖景的季安和。
“你在看什麽?”宋鬱問道。
“在看……這洱海。”季安和驀然捏了捏宋鬱的手,問道,“你說,今晚能看到洱海的月亮嗎?”
“嗯?”宋鬱有點疑惑,他不太明白季安和突然這麽問的用意。
“風花雪月,前三個我好像都見過了,”季安和頓了頓特意補了一句,“還挺記憶深刻的。”
“季先生,其實,我原本打算帶你去船上的。”
“夜裡去船上,遊湖?”
宋鬱突然停下步子,季安和後腳跟著停了下來。
“不是,”宋鬱別有深意地搖了搖頭,又湊到了季安和耳邊,輕聲說道,“本來想的是,在洱海上、在蒼山下、在雪月裡,和你做.愛。”
季安和喉頭微動了動,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還記得之前宋鬱的要求,現在聽到這句話時,他又要如何忘得掉這個人呢。
他聽著這耳邊最動聽而赤裸的情話慢慢地變作了自己那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他看著宋鬱的目光也漸漸由之前不舍變回了情深時的溫柔。
好像唯有這樣,他才能配得上宋鬱的一點情衷。
宋鬱這個人啊……
總是隻用那麽一兩句話,就讓他丟兵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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