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你說的。”周肆看著那舉杯的女士,起身衝他走了過來,把手懸在電話的掛斷鍵上。
程一:“嗯,我說的。好了,掛了,你忙吧,我也進去和他們唱歌了,不然要罰酒了。”
“你不準喝酒,你過敏。”周肆掛電話前,緊著提醒了句。
程一坐在笑著應道:“知道啦,肆哥!真掛了。”
“嗯。玩得開心。”
“好。”在程一第三次說“掛了”以前,兩人終於把電話掛掉了。周肆的目光落在端著空高腳杯走到他面前說要“續杯”的女士,他禮貌地接過那個空的高腳杯,公事公辦地冷聲問道:“續杯續什麽?”
“你。”女士風情地撩了一把自己卷曲的秀發,似乎是這家酒吧的常客,她熟稔地對自己青眼有加的酒保散發魅力,至少她是這麽以為的。
反倒是她眼前這位笑起來格外明媚的寸頭小哥不太識趣地問了句:“什麽?”
他的模樣是動人的,可是處事多少是有點煞風景的。女士睨了他一眼,重新措辭道:“我說,按你的心意來。”
周肆收回了高腳杯,低頭認真做了一杯不出錯的薄荷莫吉托。
“我沒有什麽心意。這杯最近點的人多,我想您也會喜歡。”周肆中規中矩地開口,勉為其難地賣著自己的標準假笑。而那女士身旁不遠的地方,有一桌沒被會場的鎂光燈照到的地方,抱臂坐著一個人,他手裡端著一杯和整個酒吧的風格大相徑庭的白開水。
他身邊坐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
“欸,程一,我們四五年沒見,你就約我在這裡??”那個男人還和高中的時候一模一樣。程一下午才和他見面的時候,就看他人模人樣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身西裝革履,整潔帥氣,要不是知道他跟程一一樣還在讀研的話,程一都以為他是社會人士了。
不過這個“社會人士”還是很能適應環境的,他身上那深沉的西裝外套是進門前脫的,白色襯衣那領口的兩顆扣子也是為了配合這氛圍,進門的現場解的。
“這裡,你不喜歡嗎?”
程一睨他一眼。
“欸,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會喜歡這裡?”
“大胸,翹臀,姐姐……三個要素都有了,喏。”程一的目光落在了周肆的酒台前坐著的女人,那個女人有著成熟女人的魅力,一舉一動裡既是風情又是優雅,讓周肆的嘴角都跟著揚了揚。
草!
程一本來準備在心頭罵一句的,不知道怎麽就罵出聲了。
“怎麽突然亢奮了?一一同學,”說著衛恣挑了下眉,“你也好這一口了?嘖嘖嘖。”
程一一臉無語地看了眼身邊毫無眼色的衛恣:“你是不是讀個法學把自己讀傻了,衛同學。”
“快了,你不知道,我們系上課天天跟苦行僧似的,哪能和你比,還能請假出來……”衛恣低頭給自己倒了杯酒,“說起來,你來這裡,肆哥那人不管你?”
“他管我?”程一對著那酒台上的人咬牙切齒。
他怒目圓睜,看著周肆的手被那個風情的女人握住了,周肆卻絲毫沒有抽回來的打算,而且還衝那女人笑了笑,這還不算,那女人還往前傾湊近了周肆,那距離都要趕上周肆喝了酒和他調情的那個距離了。
“他最好能管好自己!”
衛恣無所覺,只是皺了皺眉頭:“怎麽了,吵架了你倆?”
程一抽回目光:“沒有。”
衛恣拿自己的玻璃口杯和程一的白開水杯碰了一下的,杯子裡原本平靜下來的水就像程一的心裡一樣,起了波瀾。
“真吵架,你就把肆哥踢了,我,可以為你變彎。”衛恣仰頭喝完自己的那一口小酒,將程一往自己懷裡一摟,手在他肩頭拍了拍。
程一沒有拒絕,卻也沒有把衛恣的這話往心上放,他眼裡從小到大,就隻放下了那麽一個人——周肆。他喜歡周肆,從少年,到青年。從盛夏,到凜冬;從內陸到沿海,從兄友弟恭,到離經叛道,他都沒變過。別人覺得青春的愛情,就是分分合合的,但他和周肆的愛情卻好像從一開始就越過了青春的線,炙熱是炙熱,卻沒經歷過那些分分合合。
周肆怕離開他,他也怕自己生命裡沒有周肆的那天。
所以除了之前那次周肆想他死的那次他們分開了,那之前或是之後,程一都沒有過這樣的念頭。
哪怕是今天他看到周肆和別的女人調情,他也只是生氣。
還把氣撒在了衛恣身上。
程一沒好氣地開口:“你還是愛你的漂亮姐姐吧,愛我做什麽?”
衛恣嘬了口酒:“你,確實沒什麽好愛的,沒胸,也沒多好的脾氣……算了,就算是惺惺相惜吧。對了,你的博士是準備留校繼續讀嗎?”
“我不讀了。”
衛恣偏頭,以為是自己酒喝多了,聽岔了,還特地看了一眼菜單上他要的那台酒的度數,看到確實才3%,算是飲品了,不是自己喝多了之後,又跟程一確認了一遍。
“你說你不讀博士了?”
“嗯。”
“為啥?之前不是還說要申請學校?要不你來我們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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