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上次逛超市又是什麽時候呢?
好像很久遠了,久遠到周肆一時像喝醉了酒斷片了一樣,怎麽都記不起上次是多久以前了。反倒是剛剛他在廁所門口聽到的那些汙言穢語,在周肆的耳畔愈漸清晰,猶言在耳。
“我不是說了不用嘛?”
“嗯。你說歸你說,我做歸我做。 ”
“你做什麽?”
“做你。”
……
草!
這樣的話,他隻敢和他的程一一關起門來,在屋子裡悄悄地說。偏偏有人在這樣的大庭廣眾,跟他的程一說出了這樣的話!就跟褻瀆了他的寶貝一樣。周肆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氣自己頭上的青青草原,還是該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周肆抓著自己衣角的手捏得青筋暴起,骨節分明。誰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勸住自己衝出去。
上次就是這樣,他沒壓抑住怒火,才讓程一和他冷戰了好幾個月;也是因為上次這樣,他才差點掐死程一。當時,程一眼裡的淚花,他顫抖的雙手和如潮水般湧來的悔恨早就在他那裡刻骨銘心了。
他不能再衝動了!
程一一和他那檣傾楫摧的愛情,哪裡還經得起他的衝動呢?!
他甚至有一瞬間,怕他衝出去給了那人一拳之後,程一會直接挽著別人的手,像他之前那樣,故作冷靜地開口說“我們分手”這四個字。
他不行。他不能。
他緊咬著下唇,一拳打進了自己心裡,悶聲的痛不知道是從哪裡開始的,漸漸地,緩緩地,蔓延向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牙都咬酸了,才鎮壓下了心裡噴薄出來的衝動,隨後毫不猶豫地轉身跑了回去,以至於根本沒聽到程一後來和衛恣的那段對話。
“你這話,留個你的翹臀妹妹吧,渣男。”
“唉,我剛剛說的不真嗎?你都沒有一點點動心?”
“我動你媽!”程一罵道。
衛恣“嘖”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調侃:“嗯,你確實跟肆哥待久了,說話都不好聽了。”
“那你別聽了,滾一邊呆著!”程一和他說話,一直都沒好氣。
衛恣也習以為常了,他挑眉:“那我真滾了,你自己擱這兒等你男朋友下班?”
“Tui!”程一啐了他一口唾沫,“你威脅我?!衛同學?”
“怎麽,還要我利誘?那也行,”衛恣低頭從褲兜摸了個煙盒出來,散給了程一一根煙,自己叼了一根,“要我陪你再喝兩杯也行,你畢業來我和我叔叔的公司做風控,給我打工。”
程一點煙的動作頓了頓,想了想:“可以考慮。年薪給夠,我肯定來。”
“沒有友情價,打個折什麽的?”衛恣先一步吞雲吐霧起來,“太高的價,我同意了,我叔也不會同意的。”
“那就看你本事了,衛同學。”程一在衛恣肩頭拍了拍,“不然你就再等我個十多二十年,有錢了一定投資你。”
“那哪用二十年,就你這腦子,五年差不多了,到時候直接來董事會。你就是程董事。”衛恣一邊拍著程一的肩膀,一邊煞有其事地跟程一憧憬著將來他倆共同發財的大事業。
這大概就是當初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吧。
後來,世事多變,衛恣沒和叔叔一起開公司了,還學了法學,在紅圈所實習了一年,就回C城單幹了。至於程一,也在國外賺了錢回來。
兜兜轉轉,兩個人確實又回到了當初設想的發財大事業路上。
但程一和周肆的關系卻變了。
程一清晨醒來的時候,周肆還睡在外面的沙發上,帶著昨晚的一身酒臭。他那小女兒倒是心疼他,大清早的就趴坐在周肆頭頂的沙發上,小心翼翼地在周肆臉上用手指虛虛丈量了一下,然後在白紙上寫寫畫畫。
程一躡手躡腳地走到小丫頭旁邊,看著她在白紙上七扭八歪地畫著什麽,他仔細分辨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幅大作畫了什麽。他蹲下來,悄聲問道:“在畫什麽呢,小公主?”
小公主張了張嘴,沒發聲,大概是怕吵醒周肆。程一從她的口型依稀分辨出來,是在說:“畫爸爸。”
對照著周肆的睡眼和他緊皺的眉頭,程一又看了看那幅畫上的火柴人,他的眼裡突然出現了一陣難以言喻的複雜。程一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給融融買繪本這件事是不是對的了,怎麽好像啟蒙有點啟偏了呢?
“咳咳……”
周肆:草!衛恣是不是搶了我的台詞?
衛恣:???你自己不會說騷話,怪我?
周肆:我不會說騷話?我騷起來就沒有你什麽事了!
程一:?
周肆:? 昨天還是你的老公,今天就對我打問號了?
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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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少犯病,周先生
周肆醒來的時候,正看到程一低頭去看融融,融融的小腦袋就抵在程一的胸口,小小的一個人就那麽藏在程一的懷裡,陽光從程一家的窗外照進來,光線穿過程一的薄質襯衣,才堪堪被小丫頭擋了一半。這也讓周肆第一次發現,原來融融這小丫頭,還這麽小啊,這麽一小點大的小丫頭,眉眼裡都還寫著孩童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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