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橋眼裡,他們大約連大貝都不如吧。
“老板,”朱宇適時地道,“我去看看大貝,然後就先回去了,合同校正完再發您。”
大貝是路橋前些年在路邊撿回來的一條流浪狗,最是親路橋和他母親桑晴,雖不是什麽名犬,可路橋卻對它珍愛有加。
“嗯。”路橋應了一聲,“沒事的話你也早點回去。”
大門開合的聲音響起,餐廳裡變得安靜起來,路濰州喝了一碗湯,看向正垂眸用餐的路橋:“小朱說的合同是哪家的?”
“商業機密。”路橋眼皮也沒抬一下。
似乎是被他逗樂了,路濰州看他片刻,語氣無奈中帶了些微不可察的縱容:“算了,反正最後都得姓路。”
“是嗎?”路橋笑了笑。
路濰州不再理他,轉而看向安靜用餐的蘇釉:“我聽你媽說,你現在在附中讀書?”
“嗯。”蘇釉坐正身體,“過兩天就升高三了。”
“那很好,能讀附中的孩子成績都不差,”路濰州像是閑話般道,“你哥哥不願意回公司來幫忙,將來啊,你來幫叔叔好不好?”
似乎是誰很輕地笑了一聲,蘇釉沒有回答,而是抬眼看向了對面。
路橋用餐的姿勢十分優雅,握住餐具的雙手更是好看的像是一雙藝術品,此刻他一雙鳳眸微微垂著,勾出狹長的眼型來。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他倏地抬眼望了過來。
他的眼神平靜而淡漠,像是在看蘇釉,又像是完全沒有將他看進眼裡。
蘇釉安靜地和他對視片刻,雙眼微彎,片刻後,他自然而然地垂下眼睛,低頭喝湯。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路橋沉默著放下餐具,用餐巾蹭了蹭唇角。
“這麽晚了還要出去?”路濰州問,又略帶不悅地道,“以後少和鄭家那小子來往,上不得台面。”
“什麽叫上不得台面?”路橋看向路濰州,似笑非笑,“因為他喜歡男生?”
路濰州沒說話,臉色沉凝。
“前兩天您接受采訪時不還在大力支持同性戀情嗎?”路橋漫不經心地撕破路濰州虛偽的面具。
“那是對別人。”路濰州壓低了嗓音,“但你是我兒子!”
路橋垂眸笑了下,推開面前的餐具站起身來。
“上不得台面嗎?”他笑,目光在路濰州和洛頎臉上掃過,“這種事情誰都有資格說,但您還是算了。”
大門開合的聲音再次響起,路濰州氣得緊緊捏住自己的手杖,而洛頎則神色不屬。
蘇釉平靜地喝完自己碗裡的湯,起身上樓。
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暗影裡時,他的唇角終於忍不住翹了起來。
呂少言的資料也不太準確嘛,明明說路橋十分紳士有禮,可他看到的路橋,卻很不禮貌。
不過,路橋沒有禮貌的樣子,可真他媽酷!
作者有話說:
幼幼自己立了FLAG,將來老公讓怎樣都得聽話哦
第3章 他是專門來睡路橋的
問你值不值得,你回個「值了」是幾個意思?
手機屏幕上安安靜靜地躺著呂少言不知何時發來的信息。
呂少言還挺會抓重點的,蘇釉邊想邊飛快地在屏幕上打字。
【送辭:就是不虧的意思。】
這個解釋應該算是相對準確吧?蘇釉看著屏幕上的「不虧」兩個字默默地想。
畢竟,能睡到路橋那樣的人,誰都不敢說自己吃虧吧?
而他,恰恰是專門來睡路橋的。
呂少言的信息回得十分迅速。
【話多:寶貝兒,要不要這麽直接?】
【送辭:不直接怕你聽不懂。】
【話多:流淚黃豆jpg】
【話多:才見一面印象就那麽好嗎?】
【話多:??】
印象多好倒也算不上,畢竟他們才剛見過一面,可看洛頎在他面前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樣子,蘇釉心裡莫名覺得痛快。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或許可以算得上是友軍?
不過隔著屏幕,蘇釉並沒打算和呂少言說這些。
【送辭:睡了。】
【話多:別!我正事兒還沒來得及說呢。】
【送辭:你能有什麽正事兒?】
【話多:黃豆委屈jpg】
【話多:聽我哥說,辛免要回國了。】
很簡單的一句話,蘇釉卻垂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辛免要回國了啊?他想,心中毫無波瀾,甚至升起了一股「情理之中」的感覺。
畢竟,命運從來就不會眷顧他,他早已習慣,也早已接受。
就算不是辛免,說不定也會有別的。
事實上,蘇釉並不認識也從未見過辛免。
可偏偏是這個本不該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讓他下定了來路家的決心。
第一次見到辛免的名字,是在那份並不怎麽詳盡的調查報告上。
說是調查報告,事實上不過是呂少言的哥哥呂少思將之前自己在路家工作時聽到的八卦匯總成了一份文件而已。
而其中一條,就是關於辛免的。
辛免是路家保姆張月英的兒子,自幼跟母親一起住在路家,因為和路橋年齡相仿,兩個孩子從小就玩到了一起。
十五六歲時,辛免給路橋寫了第一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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