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路橋已經懶得跟他多說。
見他抬腳上樓,路濰州又叫了一聲:“小橋。”
這一次,他連聲音都染上了倦意:“辛免是不是回來了?”
路橋的腳步停住了,他慢慢看向路濰州:“誰告訴你的?”
“這就是真的了?”路濰州的眉心蹙了起來。
“是又怎麽樣?”路橋平靜地看著他父親,“您逼人家出國留學,人家難道就一輩子不能回國嗎?”
他頓了片刻,意味不明地對路濰州笑了一下:“總有些事情,是你辦不到的。”
“前兩天見了你崔叔叔,”路濰州沒有因為他的挑釁而生氣,反而莫名其妙地轉了話題,“如意最近也要回國了,你們這茬小輩裡,你崔叔就看好了你,回頭你們見見吧。”
崔家是國內三大電商巨頭之一,崔如意不僅是崔家獨女,長相更是美豔驚人,和路橋確實十分般配。
就算站在局外看,路濰州這個提議也算不上亂點鴛鴦譜。
“咱們兩家也算門當戶對。”路濰州說。
“門當戶對嗎?”路橋很輕地笑了一聲,諷意十足。
如果他母親還活著,外公還健康,商泰還未曾改姓,桑家和崔家確實算得上門當戶對。
但路家……
路橋沒說話,抬腳上樓。
他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聽到路濰州在下面又說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如意那孩子,你見了肯定會喜歡的。”
路橋腳步沒停,直到到了二樓和三樓之間的樓梯拐角處,他才頓住腳步,與三樓正倚著樓梯扶手垂眸往下看的蘇釉四目相接。
蘇釉的睡衣領口開得很低,抬眸往上看時,胸前那片皮膚白得晃眼。
像晶瑩剔透的瓷,和他的名字一樣,透著股脆弱感。
不知道為什麽,四目相接的一瞬間,路橋面對路濰州時的刻薄與尖銳都消失了,隻身上的冷意還未斂盡。
“哥,”蘇釉看著他,聲音不太確定,“我好像聽到你和叔叔吵架了。”
“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別問。”路橋說,視線淡淡地從他身上掃過,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他不僅上衣領口開得深,下面也只是一條短褲,一雙腿又白又直,又天真,又誘惑。
“我沒比你小幾歲。”蘇釉小聲嘀咕,在路橋經過身側時又問,“哥會去相親嗎?”
樓梯口的位置就那麽大,以至於路橋能聞到他身上清新的皂香味兒與說話時口腔裡甜膩膩的氣息。
路橋停住了步子,雙眸下垂,看到了蘇釉手裡握著的紙袋。
“玉軒齋的點心,”他說,很輕地笑了一聲,“還挺會吃。”
“有什麽特別的嗎?”蘇釉疑惑地問,又說,“是剛才升哥給我的。”
路升剛才來過?
路橋不自覺看向蘇釉身上的睡衣,他眉心微蹙,抬手為他籠了籠衣領。
“下次換套。”他說,言簡意賅。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蘇釉聞言,小聲抗議道。
走廊的燈光灑在他身上,讓他不像清晨那樣英氣勃發,反而十分柔軟,讓人不忍心拒絕。
路橋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問題,但思緒卻不自覺飄到了路升身上。
玉軒齋的點心,說特別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但就是格外難買。
桑晴還在的時候就特別愛吃他家的點心。
那時候路橋為了討母親開心,總是親自去買,有時候排隊要一兩個小時才能買得到。
路橋看著那小巧精致的點心袋被蘇釉緊緊握在手裡,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事實上,自從母親去世,他就再沒去過玉軒齋,更沒再嘗過玉軒齋的點心了。
他已經快忘了,玉軒齋的點心究竟有什麽特別了。
“哥,”蘇釉見他不說話,便伸手去拉他的手腕,他將點心袋子輕輕放在路橋手心裡,“我給你留的。”
“很甜。”不待路橋拒絕,他自己拈了一塊出來,透明的糕點被粉色的指尖捏著,貼在了路橋的嘴唇上,香甜的氣息立刻在他們之間溢開,仿佛波及了整個世界。
“你嘗嘗,”蘇釉踮了踮腳尖,像是恨不得用力給他塞進去,“吃了就不生氣也不傷心了。”
他說著笑起來,眉眼彎彎,滿是期待。
情不自禁地,路橋輕輕啟唇,微涼鮮甜的糕點進入口腔。
蘇釉的指尖從他唇瓣上拂過,淺涼,微癢……
或許是因為沾了點心上的糖霜,比路橋吃過的任何東西都要甜上許多許多倍。
作者有話說:
路升:排隊買糕點的時候,我並沒想到會這樣,QAQ;
上一章我修了一下,加了一點點東西,之前看過的話,也可以再瞄一眼3
第12章 要不要負責啊,路橋?
好熱,好軟,像被燙到了一樣。
不知為什麽,他不過是碰了碰路橋的嘴唇,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那枚指尖上的熱意卻遲遲無法消褪。
燙得他心煩意亂。
桌上的文字像是全都化成了蒼蠅,不停地在眼前繞來繞去,讓他無法正確理解題目。
蘇釉輕輕地歎了口氣,有些煩躁地合上了面前的練習冊。
被影響是不對的。
蘇釉站起身來,他不自覺再次搓了搓自己的指尖,隨後重新找了套睡衣,進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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