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大貝咬著飛盤吭哧吭哧跑了回來,路橋便蹲下身去,將飛盤從它齒間取了出來。
看著大貝一臉邀功的表情,那雙總是略帶寒意的鳳眸裡難得泄出一縷溫暖笑意來,路橋抬手在它腦袋上溫柔地揉了幾把。
“你試試。”他將飛盤遞給蘇釉,眼底的笑意還未散盡。
那笑意在陽光下直晃人的眼睛,蘇釉愣了一下,隨即將飛盤捏在了手裡。
見飛盤被蘇釉拿走,大貝嗷嗚嗷嗚地圍著他轉了兩圈。
蘇釉蹲下身去,也在大貝頭頂輕輕揉了兩把:“好好表現啊,表現好了給你肉吃。”
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大貝精神抖擻地擺出了衝擊的姿勢。
“它能聽懂啊?”蘇釉十分驚奇,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路橋,抓著他的手腕晃了晃,“它真能聽懂對不對?”
路橋垂眸看了一下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腕,抬指毫不留情地彈在了蘇釉腦門上:“還玩不玩?”
“玩。”蘇釉捂了捂額頭,飛快地回答。
他退開一步,捏著飛盤略熟悉了一下,隨即便手臂一揮。
飛盤在空中畫了一個巨大的弧形,隨著白雲向遠處飛去。
大貝嗷地一聲拔腿狂追,終於在飛盤落地時,前腿一抬,迎著陽光向上飛躍而起,準確地將飛盤銜在了口中。
“哇,好厲害。”蘇釉笑了起來,小跑著迎上大貝。
這一刻,他像個孩子一樣,無論笑容,喜悅,還是好奇,天真,都純粹到不摻一絲雜質,和天地,和大貝,和翠綠的草坪徹底融在了一起,讓人心曠神怡。
路橋遙遙看著那一人一狗,你奔我跑,不由地垂低了眼睛,片刻後,他的嘴角翹了起來。
“想要嗎?大貝?”蘇釉跑累了,坐在草地上逗大貝玩兒,一雙雪白的長腿架著,“你為什麽不叫小貝?”
大貝似乎還記得咬到飛盤會有肉吃,見蘇釉遲遲沒有再丟出去,忍不住想去蘇釉手裡將飛盤咬出來。
偏偏蘇釉十分壞心眼地將手往身後撤了一下。
大貝一著急,便跟著那隻手猛一下撲了過去。
路橋剛笑著抬起眼睛,就看到了這驚險的一幕,蘇釉被氣勢洶洶的大貝整個兒撲在了身下。
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間涼了,路橋心臟狂跳,像是乍然回到了母親去世的那一天。
“大貝!”他怒吼。
但更多的卻是茫然和麻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奔到了那一人一狗跟前。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呼喚聲,也或者是因為如願得償,大貝咬著飛盤得意地扭過頭來。
大貝長了一雙笑眼,它似乎並未感受到路橋的焦急害怕,轉過頭來時,那雙眼睛仍是笑著的。
“狗東西。”路橋一向寵愛它,可這次卻對它口出惡言,他飛快地彎下腰去,想要把大貝拉開,手剛碰到大貝脖頸的項圈,就看到另一張笑臉從大貝身下探了出來。
蘇釉的頭髮亂了,但笑容卻很大。
他的眼睛彎著,露出雪白的牙齒來,看著路橋,他氣喘籲籲道:“哥。”
路橋的動作凝住了,一雙鳳眸森寒地盯住了他。
沒有人知道他剛才有多害怕,可這引起他害怕的玩意兒這會兒卻笑意滿滿,無知無覺地叫他哥?
大貝似乎終於察覺到了危險,它屁股一翹,四蹄一躍,咬著飛盤從蘇釉身上越過去,將他留在了原地。
“哥。”蘇釉雙手撐在身後,仰臉看著路橋,沒注意自己的上衣卷了上去,一截細白的腰肢露在了陽光下。
那腰肢是凹陷進去的,延伸進運動短褲中,連接起了微微隆起的臀部,在他抬手去扯路橋褲腳的時候,拉出漂亮堅韌的線條來,好看到了極致。
如果這是一幅畫,本該是極乾淨純淨的。
可莫名地,鄭銘那個壞東西的話再次響在了路橋的耳邊。
“你看那腰,那腿,那屁股,那皮膚……嘖,要是,咳,可他媽太帶勁兒了。”
偏偏蘇釉這會兒還笑眯眯地仰臉看他,滿嘴胡說八道。
“哥,”蘇釉說,“你看你養的狗做的好事。”
見路橋不說話,又不知死活地扯他的褲腳:“要不要負責啊,路橋?”
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帶點調笑,有點撒嬌,和以往任何人叫出來都不一樣。
“妥妥的尤物。”
鄭銘的話再次響起,讓路橋無法抗拒,路橋覺得,自己大概是和鄭銘那狗東西一樣,不乾淨了。
第13章 路橋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了
路橋垂眸凝視著蘇釉,半晌後緩緩向他傾下身去。
陽光從他身後打過來,為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穠麗五官更見深邃。
清晨的太陽將他的身影拉得極長,而此刻,那道影子正一點點覆到蘇釉身上,一寸寸往上,直到他精致的眉眼處。
蘇釉心頭微跳,在心底默默計算好了角度。
如果他伸手來拉自己的話,他想要盡量做出無意間和他十指相扣的效果。
如果他抗拒,那麽他會假裝驚慌失措,把自己的手收回來,而如果他沒有反應,那麽,他則會進一步嘗試拉近彼此的距離。
路橋也果然向他伸出了手來。
只是和蘇釉想象中並不一樣,他默默抬手,不動聲色地將他卷起的衣擺拉了下來,蓋住了那一痕雪白的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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