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預產期三個周,孩子發動了。
因為案子剛談下來,需要人手跟進,崔如意帶來的團隊只能先回法國。
沈漣漪一個人在醫院忙著繳費,排隊,照顧產婦……
直到晚上在醫院安頓下來,才好不容易在當地找了一位護工。
偏偏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這孩子提前發動又偏偏不願意出來,崔如意痛得哭天喊地,但一天一夜過去,也隻開了一半兒的骨縫兒。
她煎熬,沈漣漪比她更煎熬,整個人臉色都變了,又是心疼著急,又是害怕,幾乎恨不能兩個人從沒考慮過要孩子。
崔如意痛得生不如死時,她的手機響了。
沈漣漪看到屏幕上路橋的名字時,眼睛立刻就紅了。
她和崔如意陷入困境時,是路橋對她們伸出了援手,如果沒有路橋,她覺得或許也不會有今天的自己。
這些年,雖然大家見面不算特別多,但是關系卻一直很好。
尤其路橋還知道她的病情,這些事情,除了崔如意,她連父母都沒說過。
更不用說,路橋的母親也是因為這個病而離開了這個世界,她對他從沒有吃過醋,只有共情。
路橋在電話裡聽了她們的狀況,立刻出聲安撫沈漣漪,並迅速讓秘書為自己定了飛S國的機票。
這些年,沈漣漪的病情確實好了很多,但是也不代表她就已經絕對穩定。
當天晚上,崔如意終於開了骨縫被推進產房時,他風塵仆仆地進了醫院大門。
進產房時,沈漣漪也堅持要一起進去,被崔如意給攔下了。
崔如意全身都被汗濕透了,頭髮粘在臉上,有種很脆弱的美。
看沈漣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進門前還拉著路橋大衣的衣袖,讓他照顧好她。
而蘇釉看見路橋,正是崔如意被推出產房的時候。
崔如意生了個很漂亮的小女兒,被裹得嚴嚴實實地放在媽媽身側。
產房的門一開,路橋就立刻起身上前,幫著醫護人員往外推,並低頭聽崔如意說話。
沈漣漪畢竟是個女生,怕碰到她,路橋讓她避開產房大門的轉彎處,等產床推進走廊裡她才抹著眼淚激動地追了上來。
說不清究竟是什麽情緒,她掉著眼淚,看看崔如意又看看她懷裡的孩子,又哭又笑。
仿佛一瞬間嘗遍了這世間所有的酸甜苦辣。
蘇釉穿著白大褂,臉上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十分漂亮,含著溫潤笑意的眼睛。
他手裡拿著幾張轉診單,正在護士台和護士溝通床位問題。
聽到這邊的動靜,他微微偏過頭來,隻一眼,隻一個背影,他就認出了路橋。
路橋看起來似乎和六年前沒什麽區別,歲月好像對他格外優待一樣,只是如果仔細看的話,他身上的氣場比六年前也更加強大,讓人覺得冷。
他的心跳得飛快,不自覺抬手按了按胸口。
手掌下除了心跳,還有一枚戒指,緊緊地烙進了他的皮肉裡。
六年,他生活在冰天雪地裡,思念卻如火一般,沒看到時倒也無謂,可看到的這一刻,隻想看一眼,再看一眼。
推床飛快地接近,快到近前時,蘇釉聽到護士叫他:“……”
蘇釉如夢初醒,轉過身時,他的視線掃了推床上剛剛歷盡千辛萬苦的年輕媽媽一眼。
是崔如意。
原來他們都有孩子了,他忍不住想。
可心情又是很平靜的。
覺得他們過的這樣好,真好。
他走了六年,從沒想過路橋會等自己,也從沒想過與路橋再續前緣。
他的思念,他好好保存的那部手機,那張簡筆畫,那張黑卡,還有陪著他過五關斬六將的那隻金筆,以及,他脖頸上此刻正戴著的那枚戒指……
從來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是他這一生的全部,僅此而已。
推床來到近前,蘇釉慢慢轉過身去。
所以他沒有看到,正彎腰幫忙推車的男人驀地抬起眼睛看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走到護士台附近的時候,路橋心頭猛地一跳,像是很多時候產生的幻覺一般,他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蘇釉。
但不是。
他只看到了一個背影,那個年輕人很高,要比蘇釉高一些,但是和蘇釉一樣很瘦。
他的頭髮很長,烏黑柔順地垂在肩頭,隻發頂隨意地扎了個小丸子。
即便穿著寬松的白大褂,身條兒也十分好看。
漂亮的女護士似乎是在逗他,有銀鈴一般的笑聲伴著含糊的外語飄過來。
電梯門叮地響了一下,路橋回過神來,他幫著醫護人員將崔如意推進電梯,隨後跟進去,看梯門緩緩關上了。
作者有話說:
幼幼又長身高了;
第49章 那是蘇釉,路橋一眼認出了他
路橋在S國住了三天。
崔如意是順產, 雖然產前遭了大罪,但產後卻恢復的十分快,在喝了幾碗鴿子湯後, 氣色也好看了許多。
國外沒有國內那麽方便,路橋忙裡忙外, 到處奔走著為孩子買了衣服, 抱被,奶粉奶瓶,尿不濕, 外加一個折疊便利款嬰兒車,徹底體驗了一把新手奶爸手忙腳亂手足無措的滋味兒。
之後,他又為崔如意聯系了當地一家十分專業的產後護理中心,才定了回國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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