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被子鼓成一個包,路橋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將托盤放下,隨即雙手撐在他身側,彎下腰去將吻印在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烏黑發頂上。
“覺得怎麽樣?”他低聲問,身體慢慢壓下來,“疼嗎?”
蘇釉笑著推他:“要不你試試?”
路橋哼笑一聲,像是有點疑惑又有點心疼地湊近他,像是想拉開被子看一眼:“昨天上藥了,還是很疼嗎?”
蘇釉被他親在了耳後,癢的咯咯咯直笑,一邊推拒他一邊聽他自言自語道:“笑這麽歡,我看是不疼。”
確實是不怎麽疼,畢竟昨晚開始的時候路橋又有耐心又很小心,比任何一部片兒裡都要小心翼翼。
蘇釉那時輕撫著他因為忍耐而汗濕的後背,說實話真的是被感動得不得了。
“起來吃飯。”路橋說,像是他就是什麽極美味的食物一般,在他頰側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然後從他身上翻開,雙手枕在了腦下,笑盈盈地看他。
“你怎麽知道我這個點醒了?”蘇釉有點好奇地起身,穿上了拖鞋。
“這都是我第三次送飯上來了。”路橋笑了下,“每次看著你要醒了,下去熱好飯回來你又睡熟了。”
蘇釉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看著路橋直笑,一雙桃花眼彎起來,多情的讓人情不自禁。
以前路橋一直不知道洛頎那雙桃花眼為什麽能吸引那麽多男人,可這一刻,他卻忽然像是開了竅般感受到了其中的威力。
“吃飯,看我幹什麽?”他問,“還沒挨夠。”
“哥,”蘇釉笑著喝了一口鮮香的雞湯,忍不住問,“你這些年是不是談了?”
路橋翻了個身,支起一隻手臂來側身看他:“我為你守身如玉這麽多年,是什麽讓你一開口就能這麽沒良心的?”
蘇釉的眼睛彎著:“可是哥好會啊。”
路橋看著他,雖然一雙眼睛裡盈滿了笑意,可嘴角卻抿平了。
片刻後他說:“你誇我呢?”
“如果沒談就是誇你。”蘇釉說。
“那如果談了呢?”路橋半笑不笑地逗他。
蘇釉停下了動作,嘴裡含著半個湯包,一側腮邊鼓鼓的,可愛的路橋心都快要化了。
他像是思考了一會兒,仍說:“還是誇你。”
過去的九年間,路橋可能過的很不好,如果可以讓他好過一點的話,他覺得他可以的。
即便會失落吃醋,會覺得難過,但還是可以的。
他還是會誇路橋。
“傻瓜。”路橋眼裡的笑意消失了,重新變得深邃起來,情感濃厚的像是深淵,引著人奮不顧身地想要跳下去。
“你這麽好,”他說,“我怎麽可能會看上別人。”
“我又不瞎,”他補充道,“所有人都知道,我看人最準了。”
蘇釉安靜地看著他,眼睛不覺紅了一下,路橋立刻催他:“快吃飯,要涼了。”
又質問他:“還想讓我熱第四次嗎?”
蘇釉的情緒還未到位,他壓了壓,還是沒壓住,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著他一點點吃完飯,路橋起身打開了床邊書桌的抽屜,從裡面取出個系著蝴蝶結的盒子來。
“新年快樂,幼幼。”他說,“希望未來的每一年都可以送你新年禮物。”
盒子是大紅色的,配著黑金紋路,看起來喜氣又有質感。
蘇釉驚訝地將它捧在手裡,一時不知道路橋究竟是什麽時候為自己準備的禮物。
他抿了抿唇,將絲帶扯開,輕輕按在盒子的卡扣上。
盒子應聲而開,蘇釉一眼看到了一個還沒拆封的手機盒子。
和九年前他生日時路橋送他的那部同品牌,是今年的最新款。
他的手指不自覺收緊了些,將盒子拿出來放在桌上,看到下面放著另一張黑卡,除此之外還有一打文件。
看清文件抬頭的幾個字時,他心底不覺一驚。
那是一份股權轉讓書。
他驚得話都不會說了,結結巴巴的:“這……這個,我……”
路橋看著他這副樣子,忍不住很輕地笑了一聲。
他坐直身體,將那份文件取出來,又取了支筆,示意蘇釉簽字。
“商泰的股權現在基本都在我手裡,”他說,很認真地叫他的名字,“蘇釉,我願意和你共享我擁有的一切,你願意嗎?”
他願意,可他什麽都沒有。
蘇釉握著筆的手捏的極緊,他本來就不是嘴皮子特別溜的人,此刻更是濕了眼睫,反反覆複就是那麽幾句:“可是我用不到,哥。”
又說,“我把卡收下。”
“收下你又不用。”路橋激他。
“我用。”蘇釉一把把那張卡捏在手心裡,緊緊的,大張著眼睛看他,像是生怕被人搶走了一般。
路橋被他可愛得不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所以你還是打算要跟我分開嗎?”
蘇釉立刻搖頭:“那怎麽可能?”
這次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想再與路橋分開了。
“那為什麽不簽?”路橋看著他問,“我們之間連人都是屬於彼此的,那些身外之物又算什麽?”
蘇釉怔怔的,覺得他說的好像不太對,可一時又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快簽。”路橋笑了一聲,但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勢,垂眸看著蘇釉咬了咬唇,十分慎重地在轉讓書上簽上了「桑釉」兩個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