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姐這個提議還挺實用的。”蘇釉看著屏幕說,“回頭我在網上看看別人的婚禮場地,你也問問漣漪姐這個教堂的信息。”
兩個人低頭說著話,車子不覺就到了路家的宅院裡。
而同時,群裡的雞血也慢慢消散,討論終於也到了尾聲,最後以鄭銘的唉聲歎氣為結尾。
【嗐,橋兒和蘇釉估計今天是不能出來了,畢竟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大婚之日,春宵一刻值千金哪值千金,大家先散了吧,改天再聚。】
結婚證被裝在各自大衣的口袋裡,蘇釉下車時看到這條信息,不自覺按了按裝著小紅本本的口袋。
說來也是奇怪,這麽一個小東西,竟然他心底無比踏實。
路宅的一切他其實早已無比熟悉。
從他現在站的位置往前繞過花圃,邁上樓梯走過回廊就可以進入這棟院子的主樓。
而從主樓往外看,前面是巨大的庭院,一側是草坪連著泳池,一側是花圃與樹林,樹林往前延伸,中間夾著一條小路,駕車往外直通正門,而從側面和後面看,則是巨大的泳池,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一路連綿過去,經過副樓,有水晶一般的人工湖泊,以及與湖泊連著的另一塊草坪,休閑的秋千,廊亭,一小片筆挺高聳的銀杏樹林,秋天的時候風一吹,就如片片黃金在搖曳……
蘇釉從沒有仔細想過,自己對整個路宅竟會那麽熟悉。
可即便這麽熟悉,卻從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一刻這樣,他終於意識到,這裡是他的家了。
和以前他棲身的任何地方都不同。
家是溫暖的,安全的,幸福的……
不用擔心,不用害怕,不會產生焦慮,即便在外面受了委屈,也有一個溫暖的懷抱等著自己。
即便外面天寒地凍,也有熱湯熱飯等著自己。
還有那樣一個人,願意傾盡所有地為自己付出……
這是蘇釉活了二十多年,心裡第一次對「家」這個字有了相對清晰的概念。
——
兩人的婚禮最終定在了五月中旬,龍城的天氣不冷不熱的時候。
而婚禮舉行的地點,最終還是選了沈漣漪推薦的那座教堂。
那座教堂不算新,甚至可以說有點陳舊,但是裡面卻乾淨又安靜,院子裡的銀杏樹幾可參天,新生的嫩葉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澤。
最重要的是,據說在這家教堂舉辦婚禮的新人,都可以白頭偕老,無災無難地度過一生。
當時崔如意和沈漣漪決定結婚時,也曾考慮過究竟是在國內還是國外辦,所以沈漣漪當時也是花了大功夫做過功課的。
只是最後為了保護沈漣漪,崔如意最終還是定了國外。
現在看來,那些功課也沒有白做,如今全都當做大禮包直接打包給了路橋。
眼睜睜看著路橋將她選的幾處婚禮聖地PASS掉,周茉忍不住偷偷對蘇釉抱怨:“以前怎麽沒發現路橋這麽迷信的?”
蘇釉抿著唇笑,眼睛裡的光彩柔和又溫暖,充滿了喜悅。
周茉愣了一下,忍不住停了下來。
人的很多情緒都可以隱藏,也可以偽裝,唯有發自內心的幸福,以及因為這份幸福而帶來的強大和柔和是無論如何都掩不住也裝不出的。
周茉看著蘇釉,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再沒說路橋的一句不是。
他們的運氣特別好,連續半個月的陰雨連綿後,獨獨他們婚禮那天天公作美,終於放了晴。
陽光透過銀杏樹的枝葉投下來,斑斑駁駁地點綴在綠色的長椅以及庭院中各色開的正豔的花朵上。
蜜蜂,蝴蝶,以及鳥兒們穿梭在花朵與樹林間,幾乎不怕人類靠近,簡直像是一個小型的天然生態園。
教堂不大,但兩人請的客人也不算多,堪堪可以坐滿。
小提琴手與鋼琴師正協奏著一曲聖母頌,樂聲悠揚舒緩,仿似可以滌蕩所有人的心靈。
辛免坐在他母親和嚴鶴煬之間,與嚴鶴煬十指交握著,激動的紅了眼圈。
而坐在前排的邱叔劉嫂更是沒忍住,雙雙濕了眼眶。
在場的每一個人眼中,幾乎都寫滿了濃濃的祝福與喜悅,齊齊等著新人入場。
原本沒覺得怎樣,可是現在,聽著遙遙傳來的絲竹之聲,隨著入場的時間越來越近,蘇釉竟然莫名有些緊張了起來。
他站起身,對著鏡子從頭到腳將自己打量了一遍。
“我看起來,還好嗎?”他不太確定地問旁邊的周茉和沈漣漪。
“可太好了。”沈漣漪起身,又為他整了整頸間的領結。
蘇釉長得可真是太好了。
五官優越到即便她想為他上妝都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他穿著白色的禮服,頸間系了一枚紅色的領結,烏黑的長發在發頂扎住,其余的全都柔順的披在肩頭,映著他眼底柔潤的光澤,就連每日面對大美人崔如意的沈漣漪都看直了眼睛。
“真的嗎?”蘇釉放心了些,因緊張握緊的手指終於放松了些。
崔如意還未答話,就聽偏殿的門被人咚咚咚敲了幾下。
“誰呀?”周茉問,走到門邊去。
“我。”門外路橋的聲音低低地傳了進來。
“婚禮前不能見面不知道啊?”周茉毫不客氣地將人攔在了門口。
沈漣漪聽著門口的動靜,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蘇釉看著她那含蓄的笑容以及意味深長的目光,也忍不住也勾起了嘴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