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從路橋的聲音想起的那一刻,他的緊張就消散了大半一般。
“不見他。”路橋的聲音傳過來,帶著笑,“隔著門說句話總行吧?”
“我轉達吧。”周茉說,“想說什麽快點,等會兒要入場了。”
她說著也忍不住笑了:“這麽幾分鍾都等不得?”
門口傳來低低的交談聲,片刻後周茉走了回來。
“你對象怕你緊張。”周茉說著,將手心展開。
手心裡是幾顆奶糖,蘇釉一眼認出來,是他最近最愛吃的那款,小小方方的,放進嘴裡立刻就可以奶香四溢。
“讓你緊張了含一顆。”周茉將奶糖放進蘇釉掌心裡,又笑,“跟哄小孩子似的。”
蘇釉抿了抿唇,但無論如何都抿不住唇角的笑意。
他隻留了一顆,剝了糖紙將糖含進嘴裡,剩下的幾顆則分給了周茉和沈漣漪,沈漣漪留了兩顆放進口袋裡,打算回頭給崔如意和囡囡吃。
說來也怪,熟悉的奶香味兒溢開的一瞬間,蘇釉心底的緊張就又少了幾分。
奶糖在口腔裡徹底融化後,也已經輪到他們出場。
蘇釉被周茉牽著手,帶進了禮堂內,那一瞬間,他接受到了無數祝福的目光,也看到路橋正含笑站在紅毯盡頭,遙遙向他伸出手來。
路橋一伸出手來,蘇釉就生出一種想要快點到他面前的衝動與欲望。
但他抿了抿唇,緩步跟在一男一女兩位花童身後,一步步慢慢向路橋靠近。
這樣一條紅毯路,這樣一步步走過去,仿佛更能確認自己內心的渴望,也更能體味到自己內心的幸福。
有笑意慢慢從蘇釉眼睛裡升起,他與路橋四目相對,彼此眼睛裡再沒有別人。
直到走到路橋身側,周茉才紅著眼眶,輕輕將蘇釉的手交到了路橋手裡,看那兩隻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她本來想交代兩句什麽,可最終又覺得,沒有比這兩個人更讓她放心的了,其實她什麽都不需要交代。
輕緩聖潔的音樂聲中,神父莊嚴地宣讀誓詞。
“路橋先生,”神父先轉向路橋,“你是否願意接受「桑釉」先生作為你的合法伴侶,與他在神聖的婚約**同生活並承諾始終愛他,尊重他,安慰他,珍愛他,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始終忠於他,至死不渝?”
路橋看著蘇釉,眸光始終溫柔堅定。
“我願意。”他毫不猶豫地說。
蘇釉抿了抿唇,即便努力忍耐,眼圈也忍不住泛起了淺淡的緋色來,看神父向自己轉過身來。
“桑釉先生,”神父繼續宣讀誓詞,“你是否願意接受「路橋」先生作為你的合法伴侶,與他在神聖的婚約**同生活並承諾始終愛他,尊重他,安慰他,珍愛他,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始終忠於他,至死不渝?”
“我願意。”蘇釉說,嗓音清越但卻無比堅定。
他的眼圈更紅了一點,可嘴角卻忍都忍不住地漫起幸福又柔和的笑意來。
眼角的余光,他能看到有人因感動而在落淚,但他沒有轉過頭去,目光隻凝在了路橋身上。
穿著花童衣服的囡囡仰臉看著他們,將裝著戒指的酒紅色絲絨盒子遞到路橋手裡。
路橋彎下腰來,含笑將盒子接到手裡,聽囡囡大聲說:“乾爸,囡囡長大也要嫁給乾爸。”
教堂裡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衝淡了剛才略微傷感的氣氛,連神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路橋笑著蹲下身去,他揉了揉囡囡的發,隨後不知在她耳畔低聲說了句什麽,囡囡便咬著大拇指笑了起來。
和蘇釉不同,路橋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禮服,收腰的設計更凸顯出了他身材的優勢,身高腿長,眉目英挺。
那雙平時總是十分鋒銳的鳳眸,此刻柔和甜蜜到幾乎能淌出蜜來,他嘴角微微翹著,低頭打開了裝戒指的絲絨盒子。
蘇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看他身上和自己同款的禮服,同色的領結,同樣淺金色的柚子袖扣……
那袖扣是路橋特意找人定做的,暗含著他的名字。
因為路橋說,總是舍不得和他分開,恨不能時時刻刻將他帶在身邊。
蘇釉看著那袖扣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戒指盒上。
戒指仍是十年前的那對,沒什麽花哨,十分簡單。
當年路橋定這對戒指時,也不過是心血來潮,想要立刻把蘇釉給圈住,他本想著將來再換,可惜還沒等到那時候,蘇釉就徹底離開了他的世界。
可十年過去。
它們一枚日日套在主人那枚直通心臟的無名指上。
一枚則數年如一日地掛在主人的心口處。
他們承載了主人無數的思念與愛意,也無數次被主人低頭深深親吻,比任何人都熟悉主人心臟的律動,承載著主人對另外一個人無比深沉的愛意……
它們早已不再是兩枚普通的戒指。
外面的戒指雖然很多,這些年新款更是層出不窮,可路橋和蘇釉還是決定將這兩枚一直一直用下去。
他們將這兩枚並不陌生的戒指捏在手裡,以從未有過的鄭重態度為對方戴在手上。
隨後路橋彎下腰來,笑著緊緊將蘇釉抱進了懷裡,蘇釉仰起臉來看他,轉瞬便被路橋吻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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