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辰景拗不過他,一想這樣也行,熟悉的人總比不知底細的護工更方便。
“這樣我也放心,有浩然盯著你,免得你到時候有什麽事情又瞞著我們。”
項弈給裴辰景轉了五萬塊錢,裴辰景嚇了一跳,說著不要卻被他搶過手機去點了確認收款,裴辰景哭笑不得:“哥,你這是做什麽?”
“你現在上著學沒有經濟來源,又不肯告訴家裡,手術費要從哪裡來,我買完房手裡還剩了些用不到,你先用著,不夠再說。”
裴辰景眼眶一紅有些哽咽,他從知道結果到確診早期都沒有想過要哭,現在卻忽然湧上一陣傷感來。
“之前存的錢足夠了。”
“那些錢你還要留著讀書,聽話,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哥就收著。”
朱浩然也勸他:“收著吧,我手上閑錢不多,只有一萬出頭,不夠的話就先用我的,大辰,你這病不是小事,兄弟不就是在這種時候用的嘛。”
裴辰景忽然仰了仰頭,朱浩然和項弈對視了一眼沒說話,等他心情平複後才拍拍他肩膀:“放心吧,我們在呢。”
“謝謝。”
他們之間很少這樣正兒八經地道謝,但此刻裴辰景想不出更加合適的詞句來表達。
第34章
手術室外,朱浩然看著眼前的人不停地翻著白眼,蔣廷視若無睹直直盯著手術室的門。
朱浩然終於忍不住了:“你為什麽會在這裡?”
他依舊對蔣廷辜負裴辰景的事耿耿於懷,看蔣廷極其不順眼,語氣也毫不遮掩敵意,頗有些尖酸刻薄。
蔣廷轉過身來淡言道:“來照顧他。”
朱浩然冷笑了一聲:“他有朋友照顧就夠了,前男友這個時候來不合適吧。”
“我也是他的朋友。”
要不是在醫院需要安靜朱浩然就要忍不住破口大罵了,此刻只能咬著後槽牙帶著厭惡陰陽怪氣:“你腦子糊塗了吧,是你先辜負了他,現在又巴巴地上趕著什麽呢,朋友?你也配?”
他以為這樣足夠激怒蔣廷轉身而去了,孰料蔣廷竟中肯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配不上他。”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不好受,朱浩然現在有種氣血逆行的感覺,什麽時候蔣廷這號人物也成了二皮臉了?
硬的不吃那就來軟的,朱浩然平心靜氣換了策略:“你應當知道大辰決定放手的時候用了多大的決心,他以前有多麽喜歡你現在就有多麽不想見到你,他生著病不該情緒激動,你就當行行好放他一條生路,別再來見他了,沒有你他會過的更好。”
這話像是真得戳中了蔣廷的脊梁,朱浩然肉眼可見他肩膀變得僵硬,過了好久才松垮下來,但他依舊站在那裡不肯挪動半步:“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隻想看著他平安地出來,只要他說一句,我立刻就走。”
朱浩然啞口無言,乾脆離他遠一點眼不見為淨。
手術室的門從裡面打開,朱浩然和蔣廷同時湊上前去,裴辰景臉上扣著氧氣面罩微微睜著眼,視線從蔣廷臉上轉到朱浩然臉上,然後就被推進了病房。
蔣廷跟在後面,到門口時被朱浩然攔住:“你已經見過他了,可以走了吧?”
“他沒說要我走。”
語畢直接越過朱浩然進了病房,朱浩然緊跟進去,發現病房裡只有裴辰景一個人安靜地睡著,醫護人員在和蔣廷交代後續注意事項,顯然把蔣廷當成了他的家屬。
朱浩然不甘落後地擠過去,還拿出了手機都記在備忘錄上,等到醫護人員走了朱浩然才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蔣廷:“怎麽是單人病房?”
蔣廷沒回答,但朱浩然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答案,不由得心中暗罵這惡臭的金錢主義。
六個小時後裴辰景才徹底醒來,看到蔣廷和朱浩然站在病床兩邊勢同水火的樣子心中明了,無奈地探口氣。
蔣廷從護士那裡要了幾根棉簽沾了水給他潤唇,裴辰景渴的厲害下意識舔了一下,蔣廷微微一愣又重新沾水擦拭:“你現在不能喝水,再忍忍。”
朱浩然不屑地哼了一聲,從衣兜裡掏出一管潤唇膏來:“水有什麽用,蒸發了還是乾,來大辰,我給你擦擦唇膏。”
顯然這個操作驚呆了蔣廷,思索了片刻拿出手機操作了什麽,不久後就有跑腿送來了一包有七八種唇膏,全都擺在裴辰景面前問他喜歡哪個。
這下輪到朱浩然傻眼,裴辰景臉色尚且蒼白,卻又止不住地發笑:“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
正主發了話,兩個人偃旗息鼓,蔣廷坐在床邊按照醫囑給他按摩腿,朱浩然也從另一邊坐下來負責另一條腿,裴辰景乾躺著舒服的想再睡一覺,然而睡得太多了睡不著。
病房裡有電視,正在播放體育頻道,一看就是朱浩然調的,裴辰景對籃球比賽沒什麽興趣,看了兩眼就看向了窗外。
蔣廷給他蓋好被子拿過遙控器放到了裴辰景手裡,不發一言。
朱浩然小聲嘟囔:“就你貼心。”
那點旖旎一下散盡,裴辰景笑著把遙控器往一邊推推:“我夠不著,幫我調一下。”
“想看什麽?”
“隨便找部劇吧。”
朱浩然邊調台邊傳話:“項弈哥說他明天過來看你,大概中午時分到。”
趁著蔣廷出門的功夫,朱浩然鬼鬼祟祟地低聲問裴辰景:“你幹嘛讓他留下啊,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你還沒吃夠教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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